秦顏悅本來還挺自信的。
之前她看君莫離和尉遲昶在一起的時候也沒啥攻擊性啊,軟軟的似乎很好拿捏。
她剛才說了那一大堆,是她的真實想法,但也有著故意給君莫離戴高帽的嫌疑。
她是想采用先揚後抑的方法,讓君莫離不知不覺地掉進她的語言陷阱裏,即使不能一次性說服她離開尉遲昶,至少也打擊一下她的自信心。
最好在她心裏埋下隱患,等將來再有機會誘發,那她成功的希望就更大些。
是的,秦顏悅的確是領悟了。
但她領悟到的是自己用的方法不對,而不是領悟到要放棄尉遲昶。
現在她把君莫離單獨約出來,是想先在君莫離身上下手找突破點。
然而,她這還沒說到重點呢,就被君莫離截了話,反過來劈裏啪啦地說了一通,倒是把她的信心快要打擊得沒有了。
“秦小姐,我這人性子直,說話也直接,你別介意啊。”
君莫離還在那兒“溫和”地說著:“另外啊,我還想再多說一句。”
“你說秦家主要給你招入贅的夫君,這種事我覺得你下次最好不要再掛在嘴上說了。”
“也許你自己說著覺得是一種驕傲,對自己的身世和受寵的驕傲,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種驕傲會像一柄劍,直刺人心。”
“我們女人,誰都想嫁個強大又對自己好的夫君。”
“但是你想想啊,哪個強大的男人會願意這樣無尊嚴地入贅,甚至還要忍受你將來找麵首的?”
“那你要嫁的到底是夫君,還是跟屁蟲啊?”
秦顏悅聽著君莫離的話,臉色越來越蒼白。
她引以為傲的家世,此刻被她一點一滴地貶得一文不值。
她說要招贅夫君,確實是一種驕傲,但現在也被她否定得如此徹底。
偏偏她表情溫和,語氣誠懇,話說得也好有道理,讓秦顏悅心裏不舒服的同時,又覺得很認同。
“秦小姐,我是拿你當朋友才跟你說這些的。”
“這些話你覺得可以聽,就聽些,覺得不能聽,轉頭忘了就好,不用在意。”
君莫離這挖坑的技術才是真的高,剛才還是“不討厭”,現在就已經進步成“當朋友”了。
秦顏悅聽著,心裏越來越不舒服,可是居然一點都不排斥她說的這些。
“至於你剛才說,我看著很大氣。”
“唉,那也是沒辦法啊,畢竟我家昶啥都好,就是太勾人了些,隨便在街上走一趟都會引來情敵。”
“這種事經曆得多了,也就有經驗了,應對起來也就從容大氣了呀。”
說著說著,話題不知怎麼的就轉到了“我家昶”,聽著像是無奈,可仔細一聽,這不就是赤果果地炫耀嗎!
秦顏悅無言以對:“……”
好吧,她現在才知道,原來秀恩愛不一定要兩個人都在。
她也是現在才知道,君莫離不是沒攻擊性,而是用不著她出手就先被尉遲昶擋了,所以她的爪子沒機會亮出來。
現在尉遲昶不在,她終於可以盡情發揮了。
所以,她把她約出來,是傻了呢,還是傻了呢,還是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