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流逸就看著君莫離翻來覆去地仔細檢查屍體,而他家王爺全程都站得遠遠的,皺著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直到君莫離滿意了,才拍拍手站起來,紫菀立刻遞上早就準備好的熱水給她洗手。
“這個人即使沒有自殺,也活不到我們回來。”
君莫離一邊洗手,一邊和流逸說話:“所以流侍衛不用自責。”
流逸沒料到她檢查過後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安慰他,吃了一驚連忙躬身:“謝小姐。”
同時心裏一陣愧疚。
他嘴上稱她為“小姐”,人也是跟著她,但心裏其實還是把自己當成是王爺的侍衛,聽從的還是王爺的命令。
剛才出事,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稟報王爺,而非她。
他確實沒做到一個屬下該做的事,可她還是願意再給他機會。
或者——
她從一開始就隻是想用這種方法救他,並沒有更多的要求。
否則,她不會直到現在還叫他“流侍衛”,而不是直呼他的名字。
就好像,王爺下命令時,也從來不會叫他“侍衛”一樣。
想通了這點,流逸心裏愧疚更深,第一次深刻反省自己的心態問題。
君莫離卻沒空管他在想什麼,說了那一句,洗了手,就轉身和尉遲昶走了。
“昶,那個人肯定是替身,他的身體狀況和小藍說的一模一樣。”
回到客棧房間裏,君莫離拿出紙筆鋪在桌上,把城主府裏看到的小廝和剛才的屍體都畫了出來。
一邊畫一邊和尉遲昶說話:“雖然替身死了,可我不覺得危機解除。”
或者不如說,她覺得危機更盛。
“我覺得,那個人找替身的條件可能沒有小藍說的那麼高。”
“那個侍衛雖然不是好人,但也沒到十惡不赦的地步,我的意思是說,像他這種程度的‘惡人’很多。”
“如果這種程度的‘惡’就能成為替身,那替身簡直不要太多。”
死掉一個,再找一個,他們想通過殺掉替身斬斷那個人的紐帶這個方法,幾乎不可能實現。
尉遲昶皺眉點頭。
這個問題他剛才就想到了,不過,現在,他更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有什麼辦法能讓它們直接和我交流嗎?”
“我有話要問它們。”
而這些話,不能讓君莫離知道。
君莫離沒有多想,以為他是覺得由她轉達很麻煩,想直接詢問三魂。
沉默一會兒,她轉達三魂的回答:“現在還不能。”
“它們說,至少要等我突破五階,而且在你對它們完全沒有敵意的情況下,它們才有可能和你交流。”
尉遲昶皺眉點頭:“五階嗎……”
她以前進階很快,但最近進階很慢,照她這樣的速度,說不定突破五階還需要一年。
而他,等不到那麼久。
心裏轉著其它想法,尉遲昶沒說更多,轉換話題:“它們既然能知道那個人不屬於這片大陸,那能否查出他受傷的原因和程度?”
君莫離又沉默了一會兒,轉達小青的回答:“能,不過需要幾天的時間。”
尉遲昶點頭,沒再說話。
看著她畫完了圖,和她一道走出房間,準備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