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嘔了一陣,加上丹藥起效,君莫離總算是緩過氣來,但臉色還是有些蒼白。
她無力地靠在樹幹上,搖頭:“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他們不是好人。”
“可是,親手結束掉一個鮮活的生命,眼前一片鮮紅……王爺,難道你從來沒有過不適嗎?”
她記得,剛重生回府的時候,她借助小青的力量,差點殺了冬梅。
當時,她是真的起了殺心,如果不是身體承受不了而暈厥,恐怕她真的會下殺手。
但那是因為當時太憤怒太憎恨了,情緒一時支配了大腦。
像這種冷靜理智地故意殺人,她真的覺得很難受。
尉遲昶將她摟進懷裏,輕撫著她的背心幫她平靜:“本王第一次殺人時才九歲。”
“當時是在戰場上拚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根本沒有時間和空暇去思考適不適的問題。”
“事後再回想,也隻想起戰場的殘酷。”
“試想,若你耳中聽到的全是戰友們的哀嚎求救,眼中看到的全是戰友們飛濺的鮮血。”
“你還會顧忌敵人是鮮活的生命麼?”
他心疼她的難受,但卻不會因此而安慰她。
現實很殘酷,他寧願她現在難受,也不願她將來被逼麵對時崩潰。
“離兒,剛才雖是實戰,但有本王在側,斷然不會讓你受傷遇險。”
“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本王不在呢?你的心軟和憐憫,到底是善良,還是讓自己陷入險境的愚蠢?”
“咱們不能濫殺無辜,但也不能坐以待斃,你說呢?”
話說到此,尉遲昶不再多說,他相信他的離兒是聰明理智的姑娘。
君莫離靠在他懷裏。
閉上眼睛仍然能看到剛才鮮血噴湧的一幕,鼻間也依然是濃厚的血腥味,但心情已經平靜了很多。
她知道他是對的。
這個世界需要善良,但不需要愚蠢的聖母。
“我明白了,下次我會做得更好。”
聽到她這句話,尉遲昶勾起唇角,剛才沉穩的畫風忽然變得輕佻。
“不過,那畢竟是個人,要真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也不可能,所以,殺人後需要放鬆。”
“離兒,本王知道附近有個好地方,剛好可以讓我們洗個鴛鴦浴。”
不等君莫離回話,尉遲昶彎腰抱起她,順便把路邊的貨物收進徽章格子裏帶走。
“你……”
君莫離真心覺得,連瞪他都是浪費。
對於他說的“鴛鴦浴”一事,她並沒有太當真,反正這人就是喜歡在口頭上占她便宜。
回頭想想,他似乎也隻是說說,沒做過什麼實際欺負她的事。
於是,君莫離果斷地把這三個字丟到腦後,也沒注意看他抱著她飛躍的方向。
“哈哈,王爺,說說看,你是怎麼想到‘鬼尊’這個喜感的稱號的?”
想起剛才那些人對他的稱呼,君莫離又忍不住想笑。
尉遲昶無奈:“本王隻是自稱‘本尊’,天知道他們的腦袋裏怎麼想的。”
“離兒,剛才這是本王接下的工會任務,你和本王一同完成,應該也能獲得積分。”
“呃?這是工會任務?”
剛才她隻顧著難受,還真沒注意有沒有獲得積分的問題。
“但是,工會徽章不是記錄了真實信息嗎,他們怎麼會不知道是你?”
“傻離兒。”
尉遲昶低頭蹭蹭她的小鼻頭,帶著她“撲通”一聲跳進水裏:“想知道,就伺候好本王。”
“啥?啊啊,你放開我,我不要洗……放開!”
他這次居然說的是真的!
後知後覺的小女人,都下水了才反應過來要撲騰。
殊不知,從今天清晨起,某狼就在算計著了,又怎會放她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