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報血仇頑凶投首授(1 / 3)

韓尚誌大感駭然,“翠花仙”何以知道自己傾心愛著東方慧,而且知道東方慧已死,她認識自己,也不過是大半天的時間。

丁紅繼續又道:“吳小眉是你的妻,但我知道你並不真的愛她!”

韓尚誌更加震驚莫名,再退了一個大步道:“誰說我不愛她?”

丁紅冷冷的道:“你愛她是屬於道義上的,因為她是你的未婚妻,而且是令堂主婚,對嗎,如果你否認,那是你自己欺騙自己!”

每一句話,都結結實實的敲擊在韓尚誌的心上,使他不自覺的冒了一身冷汗。

“你……你憑什麼說這樣話?”

“憑事實!”

“你說這些話的目的何在?”

“因為我愛你!”

這女說話的大膽,使韓尚誌大感窘迫,“翠花仙”並非不美,她姿容並不亞於吳小眉,但美不一定聯結著愛,何況韓尚誌是個冷做成性的人,他的全部感情,已付給了東方慧,此生,他不會再愛任何人。

曾經滄海難為水,美絕天人的慕容黛,尚且不能使他屈服,丁紅自然更談不上了。

“你有我?”

“是的!”

“可是丁姑娘知道在下如何想法?”

丁紅撇嘴道:“你不會愛我,是嗎?”

“丁姑娘說得正對!”

“那沒有關係,我有權得提出一個條件,你親口答應的。現在吳小眉已平安回到你的身邊,你不會食言而肥吧?”

韓尚誌一顆心猛向下沉,一付無可奈何的神氣道:“難道丁姑娘以這作為條件?”

“也許是也許不是,你先說算不算數?”

“大丈夫出言,如白染皂,當然算數!”

“你認為我會愛你嗎?”

這句反問的話,又使韓尚誌一怔,他無法想像對方到底是存的什麼心思。

丁紅狂妄一陣嬌笑道:“韓尚誌,你放心,我丁紅還不至於向你乞討愛情,男女愛悅,順乎自然,發自心、並非是強迫或乞討所能得到的,一個懂得愛的人,不需要這種變了質的愛……

韓尚誌心時—一鬆道:“足見丁姑娘見識超人一等!”

“我不接受你這句談詞。”

“丁姑娘請說出條件吧,在下不能久候!”

這時,一條纖纖人影,從另一邊俏然退開。

丁紅麵色一肅道:“我的條件不苛……”

“請講?”

“取消你以家母所作的諾言!”

韓尚誌惑然道:“為什麼?”

“我目前不想見她,也不想回去。”

“辦不到!”

丁紅粉腮一寒道:“這是條件,你說過大丈夫一言如白染皂,難道你要反悔?”

“正因為如此,在下不能對令堂失信!”

“我不管!”

“丁姑娘可提任何條件,但這一點辦不到!”

“你一定要送我回去?”

“當然!”

“如果我說不呢?”

“這個卻由不得姑娘你了,為了對令堂的諾言,在下隻好得罪!”

“難道你要動手擒我回去?”

韓尚誌聲音驟寒道:“如果丁姑娘不肯自動回山的話,在下會這樣做的!”

丁紅粉腮大變,怒聲道:“韓尚誌。你別欺人太甚?”

“這並非欺負姑娘!”

“最好是各走各路,這是條件!”

“在下說過辦不到!”

“哼!”

冷哼聲,丁紅嬌軀一彈,向林內猛瀉而去,這—彈之勢,堪稱快逾隨風.但她快,韓尚誌更快,隻一閃便截在她的頭裏。

“韓尚誌,你真的要動手?”

“必要時會的!”

“好就現在吧,不必到必要時了!”

喝話聲,纖掌—‘劃,斜斜擊向了韓尚忘.這看似平談的一擊藏奇奧變化,從出掌到掌影劃及對方的電光石火之間,已連變了三種不同招式。

丁紅說幹就幹,的確是想不到的事。

韓尚誌多少有些不願動手的成份,當下連退了三個大步。

丁紅一擊落空,招式立變,再度罩身擊向了韓尚誌!勢如駭電奔雷。

韓尚誌一式“魔魔掌法”之的守勢,封死門戶,丁紅雖說掌法玄奧奇詭,但卻攻不進去,芳心一凜之下,招式再變……

就在她換招的間不容發的空隙裏,韓尚誌攻出了一招“魔王叩朗”,這一招在“魔魔掌法”攻式三絕招之,是最淩厲的一招。

“砰!”挾以一聲輕哼,丁紅嬌軀一幌,彈退八尺之外。

韓尚誌劍眉一蹙道:“丁姑娘,聽在下相勸,還是回去的好?”

丁紅緊咬香唇,怒聲道:“不!”

“如此在下得罪了!”

身形一欺,雙掌曲指如鉤,閃電扣向對方腕脈,這一扣之勢,快如電光石火。

丁紅身手確非等閑,振腕之間,避過了扣擊之勢,反擊了三掌。

韓尚誌的厲害殺著,不敢施展,怕的是傷了對方,他之所以出手,實在是情非得已,但,如果不施殺手,一時之間奈何不了對方……

就在丁紅三掌反擊之下,韓尚誌下意識的彈身閃避。

紅影一閃,丁紅再次企圖脫身遁走。

“你走不了的!”

韓尚誌冷喝一聲,又彈身截住在她的前麵。

丁紅厲喝一聲道:“韓尚誌,你欺人太甚!”

呼的一掌,擊向了韓尚誌當胸。

韓尚誌把心一橫,念動之下,“須彌神功”遍布周身……

“砰!”挾以一聲驚叫。

丁紅一掌印正韓尚誌前胸,他雖仗著神功護體,但仍被打得氣翻血湧,眼冒金星,而丁紅的右腕,卻被他扣在手。

“放手?”

“辦不到!”

丁紅右腕被扣,左掌橫拍對方麵門,咫尺之隔,當發即至。

韓尚誌一偏頭,扣住對方的手用力一緊,丁紅悶哼一聲,垂下手去,但眼那一股憤恨怨毒之氣,令人不寒而栗。

她何以抵死不肯回山,實在使人想之不透。

韓尚誌心念一轉,伸手點了她的穴道,正待出聲招呼“黑白雙妖”……

一個森冷的聲音,倏告傳來:

“冷麵人,你意欲何為?”

隨著話聲,三丈之外,鬼魅般的現出一條人影。

韓尚誌不由怦然心驚,目光掃處,隻見這現身的赫然是一個年在三十上下,英俊瀟灑的白衣人,唯美不足的是眉宇之間,險驚之色太重。

白衣人目光一掃被點了穴道的丁紅,麵上驟湧殺機,寒聲道:“放了她!”

韓尚誌冷冷的道:“閣下何方高人?”

“我要你放了她!”

“憑什麼?”

“憑她是我的愛人!”

“韓尚誌不由心頭一震,道:“丁紅是你的愛人?”

“不錯!”

“可是我不能把她交給你!”

白衣人向前跨了三個大步,道:“你準備把她怎麼樣?”

“交給她的母親!”

白衣人聞言微微一怔,隨即冷笑一聲道:“鬼話,放了她!”

“辦不到!”

“你找死!”

喝話聲,白衣人身形一幌,捷逾鬼魅的欺到韓尚誌身前,伸手便點……

韓尚誌手還扣著穴道被封的丁紅,當然無法閃讓回身,左掌一圈,奇鑠至極的反擊對方點來的手腕……

白衣人心頭一凜,收勢後退了三步。

兩條人影,電瀉人場。

來的,正是“黑白雙妖”。

韓尚誌—一振腕,把丁紅拋給“白妖馮瑛英”,道:“看住她!”

“白妖”伸手一接……

白衣人疾逾星火的撲了過去,伸手抓向半空的丁紅。

“滾回去!”

“黑妖”從旁呼的劈出一股如山勁道。

“砰!”白衣人倒翻落回原地,“白妖”已把丁紅接到了手。

白衣人目噴火,切齒道:“韓尚誌,我誓不與你甘休!”

韓尚誌依然冷若冰霜的道:“閣下真的是她的愛人?”

“誰說不是?”

“閣下總有個名姓吧?”

“沒有告訴你的必要。”

“如此閣下請便!”

“放了她!”

“閣下既是她的愛人,可以到蒼山雪洞,她母親那裏去找她!”

“不行!”

韓尚誌冷哼了一聲道:“那閣下準備怎麼辦?”

白衣人搜的抽出一柄精光閃閃的短劍,一抖腕,劍芒暴漲三尺,厲聲道:“手下見真章!”

“憑你?”

“怎麼樣?”

“還不配!”

白衣人暴喝一聲,手短劍,寒芒暴漲五尺……

“黑妖沈家騏”身形一欺,道:“掌門人請退下!”

白衣人怒哼一聲,手劍幻成一片森森光幕,罩向了“黑妖”。

“黑妖”一閃身橫移八尺,脫出劍幕之外,呼呼連劈三掌。

白衣人劍勢—收,一揚手,短劍脫手飛出,穿過“黑妖”排出勁氣,射向當胸,脫手飛劍,快逾電光石火,“黑妖”功力再高,也無法躲過這出人意料的奇襲……

“鏘!”的一聲脆響,劍光劃了一道半弧,又回到白衣人手。

原來韓尚誌見對方劍術內力勻臻上乘,是以全神傾注,白衣人擲劍投射之際,極快的射出了—一縷指風,千鈞一發之間,把飛劍震了開去。

“黑妖”倒是出了一身冷汗。

韓尚誌一揮手道:“你退下,由我解決!”

“黑妖”汕汕地退了開去。

白衣人駭然望了韓尚誌一眼,便下搭話,仗劍飛撲……

韓尚誌已動了真怒,“須彌神功”挾以十成功勁,衝著對方的身形劈出。

白朦朦的勁氣卷處,傳出一聲悶哼,白衣人倒瀉兩丈之外。

也就在白衣人被震飛的同時,一縷白光,射向了韓尚誌當胸。

原來白衣人已在撲身之際,擲出了飛劍。

韓尚誌正值吐勁之際,一見劍光襲至,不禁寒氣在冒,盡力一扭身……

一陣劇痛攻心,左臂已被飛劍紮穿,登時血流如注,忙自閉穴止血。

飛劍之柄係以極勒的幼絲掣住,射出之後,又自飛回。

白衣人受傷不重,身形方一沾地,又一躍而起。

韓尚誌可就動了殺機,一式“浮光掠影”閃到對方身側,呼呼劈出五掌,這五掌不但快逾電閃,而且挾十二成勁力而發,勢如轟雷駭電。

就在韓尚誌五掌出手之後,白衣人慘哼一聲,血箭亂噴,身形飛栽而出,砰的一聲摔落三丈之外,倒地不起。

韓尚誌殺機不渦,一彈身到了對方身前,揚掌下擊……

這一掌擊實,白衣人勢非變成肉醬不可。

就在此刻

一道排出掌力,卷向了韓尚誌。

韓尚誌駭然收勢一退一看,發掌阻止自己的,競然是那神秘的蒙麵女。

蒙麵女會突然出身阻止向白衣人下手,的確出乎韓尚誌的意料之外。

當下,韓尚誌餘怒未息的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蒙麵人冷冷的道:“你曾受過丁紅母女的好處,豈能殺死她的愛人!”

這話說得韓尚誌下意識的退了一個大步。

的確,他不該殺死這白衣人,彼此之間根本沒有深仇大恨呀。

倏地

韓尚誌發覺怎麼不見吳小眉的身影,惶急的四處一掃,不由脫口道:“噫!她到那兒去了?”

蒙麵人接口道:“你在問吳小眉?”

“是的!她……”

“她走了!”

韓尚誌心頭猛地一震,栗聲道:“她走了?”

“不錯,很抱歉,我盡了全部力量,無法把她留下!”

“她上哪兒去了?”

“誰知道!”

韓尚誌身形一彈……”

“掌門人!”

“黑妖”恭敬的喚了一聲,走了過來,韓尚誌一收勢,道:“什麼事?”

“這裏有吳姑娘的字條!”

說著雙手遞了過去。

韓尚誌已意識到必有不尋常的變故發生,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一顆心也跟著抨抨亂跳起來。

他從“黑妖”手接過的,是一幅折疊好的羅袖,顯然是從身上撕下來暫代紙箋,上麵字跡潦草,是用木岩寫的,這代表了她留這幅字時心情定很雜亂。

韓尚誌持字幅的手,不自禁的顫抖起來。

他閉上眼,定了定神,才看了下去……

上麵寫著:

“誌哥:

我走了請恕我不別而行!”

有生之日,我愛著你,我將把這愛一直帶進墳墓,如果說死後有知的話,我仍然一樣的愛你。

愛,是犧牲,真正的愛,不必要獲得相對的代價,就是說不管你愛不愛我,我總是愛你的,這是我的初戀,也是最後一次,我完全奉獻給了你。

我與你已經有了夫婦之名,將來死後,也是韓家的鬼。

我們的結合,是一種錯誤,這一點我想你不會否認。

正如丁紅姑娘所說,男女愛悅,順乎自然,發自內心,並非是強迫和乞討所能得到的。這也說明了強迫或和乞求得到的愛情,不是真正的愛情,那對愛情是一種諷刺,而其結果將是痛苦終生,基於比,所以我走了!”

“誌哥!我知你會悲傷,你會難過,因為你是一個麵冷心熱的人,但,請你不要自責,這完全是我的意思,這樣我們的心將彼此得到平安。

臨別依依,今後天涯願常相伴。

妹小眉留”

韓尚誌像一下於跌入冰窖裏,全身冰涼。

想不到自己與丁紅的一席對話,使吳小眉不告而別。

眼前一陣發黑,使他搖搖欲倒,他又次品償空虛和幻滅的滋味,肝腸起了一陣絞扭,使他不自禁的發出了一聲**。

他唯一全心摯愛的人,東方慧死了!

幾經波折而始定名份的未婚妻,吳小眉,走了!

他用力絞扭著自己的頭發,血,從指縫間滲出,他似乎是想以**的痛苦,來衝淡心靈上的痛苦……

“黑白雙妖”怔怔地望著他們的掌門人,不敢探詢,也無法勸慰。

丁紅穴道被封,白衣人重傷昏迷,對這情景根本毫無所覺。

蒙麵女盈盈移前幾步,用低沉的音調道:“韓尚誌,這是生離,並非死別,何必英雄氣短,以後難道你不能再找到她,目前,你該做的是什麼?”

一言驚醒夢人。

韓尚誌依然一震,感激地瞥了蒙麵女一眼,道:“你曾答應告知在下‘天齊教主’逃匿之所?”

蒙麵女一領首道:“不錯,但你得先打發眼前的人”

韓尚誌麵對“黑白雙妖”道:“本掌門人特準你倆退出‘天南派’……”

“黑白雙妖”全身一震,下跪道:“弟有何差錯,而致被逐出門派?”

“起來!”

“請掌門人明示,弟才起來!”

“你倆是‘天一門’碩果僅存的門人,難道不想重整門派,上報師恩?”

“黑妖”栗聲道:“弟夫婦是應昔年的誓言,終生追隨掌門人!”

“可是我特許你倆離開?”

“弟不敢!”

“如果我說這是命令?”

“這個……”

雙妖以頭俯地,噤不能聲。

韓尚誌再次道:“起來!”

雙妖依然站起身來。

韓尚誌麵孔一肅,沉聲道:“現在聽著,把丁紅送到蒼山雪洞,交給她的母親‘神州一醜’,就說是我踐諾言尋回她的女兒,以酬贖藥德,然後你倆可以自由行動.不必再來見我”

雙妖麵現難色,“白妖馮瑛英”俯首道:“請掌門人收回成命,弟願追隨左右!”

韓尚誌心雖非常激動,但表麵上仍冷漠如故的道:“我說了的話向不更改!”

雙妖互相望了幾眼之後,“黑妖”誠敬的道:“弟謹遵所命,但有一個請求!”

“說?”

“請恢複主人的尊稱,而這稱謂弟倆有生之日,不敢更改!”

韓尚誌不由大受感動,激情的道:“可以,我答應!”

“謝過主人!”

“你倆上路吧!”

“拜別主人!”

雙妖再拜起立,由“白妖”挾著“翠花仙丁紅”,如飛而去。’蒙麵女朝白衣人一指道:“你知道他是誰?”

韓尚誌茫然的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他是‘寰宇一怪’的徒孫,鍾彬!”

韓尚誌俊麵一變,栗聲道:“天齊教主餘丙南的傳人?”

“不錯!”

韓尚誌重重地哼了一聲,欺身上步……

想不到這白衣會是餘丙南的徒弟。

蒙麵女橫身一阻道:“你想怎麼樣?”

韓尚誌殺機滿麵的道:“我要先殺了他!”

“不能!”

“為什麼?”

“第一,他是丁紅的愛人,你不能害一個女的終身,第二,餘丙南與你有山高海深之仇,但他是無辜的,以我所知,他從不在‘天齊教’走動過,他未曾助紂為虐,他一直是在隨待‘寰宇一怪’,極少露麵江湖……”

韓尚誌駭然瞪視著蒙麵女,心驚震不已。

她到底是誰?”

她何以對這些事了若指掌,無論是對方的或是自己一麵的?

但,他對餘丙南一門,可說恨毒已達極點,他實在不願意放過任何與餘丙南有關係的人,當下,冷冷的道:“我仍然要殺他!”

蒙麵女慍聲道:“韓尚誌,‘天齊教’業已冰消瓦解,隻剩下一個罪魁餘丙南,你必定要趕盡殺絕,俗語說師罪不及徒,‘神州一醜’贈藥,丁紅為吳小眉療傷,難道你不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