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1 / 2)

無論別人怎樣反對,傅蘭君還是執意回了國。

麵貌大變的她和麵貌大變的寧安城,佳人老了,城也老了,眼前是個新世界,她卻隻看見滿目傷感,屬於她和他的歲月已經徹底過去了。

顧家大宅現在已經被收歸政府所用,史料記載,這個房子的上一任主人是個姓程的女人,她獨居於此,此人很是古怪,1945年抗戰勝利前夕,她被人發現死在房裏,屍體已經僵冷了,據說在死之前她已經瘋了。

鳳鳴山上也大變了模樣,白鹿庵和青崖書院毀於戰火,別院一度曾作為安置傷兵的地方,那小鏡宮裏的四麵彩色玻璃牆,也早已經被人零零碎碎一塊塊地掰下,隻剩下滿目瘡痍。

而顧靈毓……寧安新修地方誌,顧靈毓被收錄其中,但對他的評價卻不佳。他在寧安待到1913年,後來便再沒有出現在寧安,寧安人對他的記憶隻停留在1913年。那一年的他還被認為是投機革命的袁黨,寧安人不知他後來護國護法,做教官入共產黨,隻知1913年前的他手裏有那麼多革命黨人的鮮血。

在地方誌裏,他將是惡,將是佞。

傅蘭君找上編修部門,想要為他平反,但對方卻要求她拿出證據,傅蘭君拿出顧靈毓的日記,編修官苦笑不已:“老夫人您這是難為我們,當事人的日記怎麼能作數?”

可是她還能拿出什麼呢?幾十年山河破碎家國淩亂,無數人淹沒於曆史長河,她要去哪裏找證據?

她找不到他,也找不到還他清白的方法,讓他生前被她辜負,身後還要被世人誤解。

可是,現在竟讓她看到這一處臨水小院!宛如當年她的癡話。

是誰,是誰建造了這一處小院,推開門進去,是否能看見他言笑晏晏?

南薇輕輕叩響了那扇門。

過了許久,門終於被打開,一個人探出頭來,一口濃重的寧安方言:“你們找誰?”

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傅蘭君眼睛裏的光暗淡下去,南薇向那女孩子說:“我們散步散到這裏,看到這小院漂亮別致,就想來拜訪下。”

女孩子倒也爽朗,開門引她們進去,一邊走一邊介紹:“漂亮別致哪兒說得上啊,鄉下樣子,土死了,好多次我都想推了重建,但是爸爸不允許,說這是太爺爺建的,要在這裏立一百年等一個人……”

堂屋的門被推開,正中一麵牆上掛著一個大大的相框,傅蘭君的心跳突然一滯。

那最中間的一張照片是誰?那年輕稚氣的、長眉秀眼的人是誰?

女孩子見傅蘭君死盯著相框,忙把相框摘下來,取出裏麵的照片給她看:“您認識這個人嗎?這就是這座房子在等的人。”

傅蘭君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南薇代替她問:“請問,小姐貴姓?”

女孩子回答她:“我姓齊。”

她姓齊。

她是齊雲山的後人,她竟是齊雲山的後人!

齊雲山並沒有死在大牢裏,當年傅榮急著除掉齊雲山這個把柄,反倒給了顧靈毓可乘之機,他與獄卒又做了一筆私下的交易,當時呈報臬司的根本不是齊雲山的屍體,不過是將一具身材相似的死屍毀容做傷罷了。巡撫不在,衙門怕擔責任,就將此事草草揭過,竟未露馬腳。後來葉際洲用此事整倒傅榮,葉際洲並未聯想到齊雲山是假齊雲山,獄卒也就樂得隱瞞,並未將此事呈報。

無論別人怎樣反對,傅蘭君還是執意回了國。

麵貌大變的她和麵貌大變的寧安城,佳人老了,城也老了,眼前是個新世界,她卻隻看見滿目傷感,屬於她和他的歲月已經徹底過去了。

顧家大宅現在已經被收歸政府所用,史料記載,這個房子的上一任主人是個姓程的女人,她獨居於此,此人很是古怪,1945年抗戰勝利前夕,她被人發現死在房裏,屍體已經僵冷了,據說在死之前她已經瘋了。

鳳鳴山上也大變了模樣,白鹿庵和青崖書院毀於戰火,別院一度曾作為安置傷兵的地方,那小鏡宮裏的四麵彩色玻璃牆,也早已經被人零零碎碎一塊塊地掰下,隻剩下滿目瘡痍。

而顧靈毓……寧安新修地方誌,顧靈毓被收錄其中,但對他的評價卻不佳。他在寧安待到1913年,後來便再沒有出現在寧安,寧安人對他的記憶隻停留在1913年。那一年的他還被認為是投機革命的袁黨,寧安人不知他後來護國護法,做教官入共產黨,隻知1913年前的他手裏有那麼多革命黨人的鮮血。

在地方誌裏,他將是惡,將是佞。

傅蘭君找上編修部門,想要為他平反,但對方卻要求她拿出證據,傅蘭君拿出顧靈毓的日記,編修官苦笑不已:“老夫人您這是難為我們,當事人的日記怎麼能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