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獸猛獁象背上,四道絢麗奪目的流光自高空中傾斜而下。頃刻間的絢爛,宛若乍然一現的曇花,卻又勝似曇花一現。那柔中有剛,剛中有柔的絢麗流光帶著一股子濃重的遠古氣息,伴隨著猛烈的熾熱罡風,於蔚藍的蒼穹雲層底端,滑下了四道燦爛的光弧。
緊握著手中焰火劍站起,薑小白定睛一看。隻見四道璀璨的流光弧線之中,是四個衣著古裝,色調各異的青年男女。他們帶著那莫名的來自遠古的氣息,在一聲低沉卻空靈曠達的“小白,我們來了!”之下,眨眼間便站定在了他的麵前。
四位青年,兩男兩女。
左起第一位是一個身高一米八出頭的魁梧青年,一身上下均是暗紅色的刺客打扮,蒙住了鼻子以下的部分,隻能夠看見一雙微紅色的銳利眼睛。烏黑的短發之下,纏著一條紅頭帶,左手握一把尚有血跡的長鋼刀,右手提著一個黑包裹。
左起第二位是一個身著白色長袍的瘦削男子。一身素淨,身高比紅衣男子矮了半個頭。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卻已經是一頭白發,隨罡風飄飄。不隻是他的頭發僅此而已,身體發膚,均是如此,細看才覺之,白的妖然。
他身子微微一側,右手反手捏著一隻玉笛,橫在了胸前的位置。一對尖銳的眼睛活似貓眼。
再其右側,是兩位美麗的女子。一人紅裝將軍模樣,一人看似纖弱藍紗裙。兩女子身高相差無幾,手中均一把長劍,淡光素裹,藍霧纏繞,使得劍氣凜然。雖乍一看性情應各異,但同可一劍逆蒼天。
“你們......終於來了!”薑小白一時興奮不已,騰出空的左手握著紅衣男的手臂,緊緊不放。
“對不起,老大,我們還是晚來了一步。我們的藏兵洞......出了叛徒!所以影響了渡兵計劃的進程。唉......”紅衣男子低聲歎氣道,他原本銳利地眼睛突然一變,轉為了深深的無奈。“玲兒姐——”
紅衣男子正說到玲兒姐三字時,便被他身旁的玉笛男子背後一拽,示意他不要開口。
這一舉動,自然是被薑小白看見了。
眼睛猛然一皺,薑小白急忙問道:“黑子,玲兒她怎麼了?”
“玲兒姐她——”
黑子正要說出口,卻再次被玉笛男青年給拽住。
“玲兒她到底怎麼了?!她人呢?我都沒見到。她為什麼沒有跟你們一起回來?”薑小白仿佛一時間打了雞血,精神振奮,渾然忘卻了身體傷勢創痛。
而四人都不說話,越是這樣,就越是令人捉急。
黑子沉重的唉了一聲,將手裏血跡斑駁的鋼刀往地上一擲,鋼刀輕易地插入了泥地裏,刹那間泥地表麵出現了一層冰雹,冒著森森嚴寒的白氣。
“我們還是說出來吧!這件事情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老大遲早得知道這件事的。”黑子扭著脖子對著身旁三人喊道,語氣是無比的複雜。
薑小白心中一緊,有一些愣怔了。
玉笛男子貓一般的眼睛微微一眯,隨後緩緩地放下了自己的手,轉而低下了頭去。
黑子自己也微微低首,低聲道:“藏兵洞裏王元果然叛變了,帶著他的龍騎軍在部隊調遣渡兵計劃的時候,突然反身殺向了我們的軍隊,隨後半響不到的時間裏,朝廷兵出現了!他們數量眾多,又裝備精良。我們寡不敵眾,就緊急執行渡兵計劃開啟了靈界大門,玲兒姐命令我們先來支援你,她獨自帶著一些自甘留下來的猛獸軍斷後......但是——”黑子的聲音顫抖著:“朝廷軍實在是太多了!玲兒姐,她——”
薑小白兩手緊緊地抓住了黑子健壯而殘留著腥血的手臂,瘋狂的問道:“她怎麼了?!她怎麼了?!”
“玲兒姐,陣亡了!”黑子說出這一句話,是無比的艱難。隨之嘴巴一抿,眼睛當即閉上了。
薑小白心頭一震,仿佛一道晴天霹靂從蒼穹之上劈砍下來,讓精神之海跌宕起伏,永無平靜。精神領域頃刻間崩塌,讓薑小白的眼神,眨眼間就變成了此刻的空洞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