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還有手。
蒼白的手,他的身子一閃,已讓過了那柄短劍,王大洪隻覺的眼前一花,蒼白的手已打在他黝黑的麵頰上,快的不可思議,傅紅雪一拳擊中王大洪後就一把掐住了王大洪的咽喉。
王大洪立刻臉色蒼白如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傅紅雪道:“如今你該知道我不僅能殺你,不用刀也一樣能殺你?”
王大洪狠狠的點著頭。
傅紅雪鬆開他的咽喉,退開一步又道:“現在你可以說了。”
王大洪狠狠的咳了幾下,方才慢慢的平複,道:“那個人本是你的朋友,你的行蹤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傅紅雪突然握緊了雙拳,他已猜出這個人是誰。
他沒有朋友,在這個世界上也許隻有兩個人能夠勉強算是他的朋友,新仇與就恨,此時傅紅雪的臉色更加蒼白,雙眼紅的發紫,牙緊緊的咬在一起,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葉開忽然大喝道:“你在說謊。”
他終於知道剛才心中那不好的感覺來自何處,這竟又是一次陷害歐陽淩的陰謀。
他當然知道王大洪說的人是誰,隻因葉開從不用劍,很少有人看見他的兵器。
王大洪詫異的看了葉開一眼,道:“我說謊?”
葉開道:“你為什麼要陷害他?”
王大洪道:“我陷害他?”
葉開道:“你本就知道這世上能算得上是傅紅雪的朋友的人隻有兩個,我和歐陽淩!”
王大洪點頭。
葉開道:“而你說的人絕不會是我。”
王大洪繼續點頭。
葉開道:“所以你說的人一定就是歐陽淩!”
王大洪不點頭了,他沉默,但有的時候沉默比你說一萬句話還要管用。
葉開道:“隻可惜你忘了一點。”
王大洪道:“忘了哪一點?”
葉開道:“你忘了這幾****從未離開過歐陽淩,而我卻從未見過你。”
王大洪道:“這一點能說明什麼?”
葉開道:“歐陽淩並未找過你。”
王大洪道:“你錯了。”
葉開愣住,道:“我錯了?”
王大洪道:“你說的都不錯,隻有一點錯了。”
葉開道:“哦?”
王大洪道:“你說你一直都與歐陽淩在一起,昨日呢?”
葉開已怔住。
王大洪道:“所以我說你錯了。”
“你找死!”
忽然窗外傳來一聲輕脆的低喝,接著屋子裏劍光就閃過。
那是一種綠色的劍芒,綠色的劍芒本就很少見。
王大洪已一手捂住了咽喉,發出“咳咳!”的奇怪的聲音,就仿佛一個已破了個口子的風箱……
王大洪眼睛凸出,張大了嘴,伸出了舌頭,他的咽喉氣管被一劍割斷,他死得很快。
可是他死不瞑目。
傅紅雪已震驚,他看去時屋子裏已沒有了任何別的人的身影。
葉開也怔住,他已聽清那一聲低喝,那聲音本就無比的熟悉。
傅紅雪發紅的眼看向葉開,半晌才道:“如今你已該相信了?”
葉開沉默,他已不得不沉默,他心中雖依然不敢相信,但……
傅紅雪抱著翠濃,從積水上踩過去,踩碎了這點點星光,從葉開身邊漠然的走過。
他的心也仿佛被踐踏著,也已碎了。
風很輕,輕得就像是翠濃的呼吸。
可是翠濃的呼吸久已停頓,溫暖柔軟的胴體也已冰冷僵硬。
那無限的相思,無限的柔情,如今都已化作一灘碧血。
血是為他流的。
血已流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