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夢是被嗩呐聲吵醒的。
誰這麼沒公德心,在人家耳朵邊兒上吹,吵的她耳膜疼。梁夢捏著跳疼的太陽穴,剛想張嘴罵人,結果發現嗓子是啞的,咳嗽了兩聲,憋紅了臉,人也清醒了,緊跟著也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大紅色喜服。
睡衣變喜服,再聽到外邊的嗩呐聲…這個展開略顯詭異啊!!!
梁夢蹭的一下坐直身,拉開旁邊的紅色布簾子。
映入眼簾的都是喜慶的紅色。
吹吹打打的嗩呐,抗轎的轎夫的胳膊上也綁著喜慶的紅布條,白雪地這一溜兒紅,很是顯眼。
顯而易見,這是一隊接親的隊伍。
所以?穿著紅嫁衣坐在喜轎裏的她是新娘?…
梁夢摸摸咚咚急跳的心髒。
現在這噩夢都做的如此真實了嗎?
寶寶快要嚇死了好嘛。
梁夢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內側,嘴裏嘀嘀咕咕的念叨著,“快醒來,快醒來,快醒來。”
“嘶,疼疼疼疼…”疼的梁夢淚花花都出來了也不見醒。
她肉都快揪掉了,沒道理這樣都不醒啊。
除非~
這並不是夢?!!!
梁夢大驚之下,隻感覺心口窒息一般的悶疼,人直接暈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喜轎似乎快到了。能聽見周圍已經圍攏了很多笑嘻嘻看熱鬧的人。
“嘖嘖嘖,這趙家新娶的媳婦就是有福氣,嫁人能坐上喜轎,瞧這神氣勁兒。”
“這人家怎麼說也是鎮上秀才家的姑娘,又不是咱們莊戶人家。”
“切,什麼鎮上姑娘,還不是嫁到咱們村兒了,要我看這入鄉就得隨俗,咱村裏哪家媳婦兒不是小推車推過來的。請這喜轎得多花多少錢啊。”
“奎子家的,你酸啥,又不用你出錢人家老趙家出得起這個錢啊。”
“所以說老天爺是公平的,有錢有啥子用,一個殘廢,誰嫁個殘廢還臭顯擺啊。”
“狗剩子,什麼殘廢不殘廢的,積點口德,今兒個可是人家大喜日子。”
“我說錯了是咋的,他趙淮生一個殘廢,誰家好姑娘能嫁給他,更何況是鎮上的姑娘?要我說,老趙家這就是禍害人家姑娘。”
“哪裏算是禍害人,婚姻嫁娶這種事都是你情我願的。再說這不也是沒子法嘛。順子娶媳婦家裏需要個人來張羅,以後平安嫁人不也得靠女人來張羅啊。家裏沒個女人,還真是不成。”
………
轎子裏欲哭無淚的梁夢抬手給自己一巴掌。
叫你嘴欠!叫你嘴欠!看吧!這就是嘴欠的下場!
梁夢最近喜歡看小說,她隻不過在看一本剛更新隻有兩千字兩個章節的小說時感慨了一下:
這個在花轎裏就死掉的新娘絕對是出場戲最少且最可憐的女配。
誰成想,睡一覺一睜眼自己就變成了自己吐槽的對象,成了小說裏隻出現在第一章中在喜轎裏死掉的新娘,那一筆帶過的“秀才之女梁氏”。
雖然她也曾暢想過如果自己穿越會如何,但是!誰想真穿啊!是無線網不好用還是手機不好玩兒!
然而世間沒有後悔藥,不管她願不願意,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除了接受,她還能如何?好死不如賴活著,人總得活著吧。左右她一孤兒加母胎單身,在哪兒都一樣。隻是可惜了她花了自己全部積蓄剛買的荒山。她本想逃離北上廣,來個歸園田居,誰成想一不留神穿進了一本書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