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肆:飆車。(1 / 2)

大亮子嗖的一下子超過趙強壯的桑塔納之後,我清晰的聽見這輛桑塔納的機器也猛的怒吼起來,我甚至能猜到此時車裏這六個人對大亮子這種嗖的一下子的行為的憤慨以及強烈的譴責。

嚴召煥一定在說,我操?挺牛逼阿。王小龍一定在說我大亮子哥真是真男人。李未一定在對嚴召煥說,煥哥,他大亮子又比昨天牛逼了一點點。那表情一定跟我對大亮子說大亮子哥他嚴召煥又比昨天牛逼了一點點時的表情一樣。而徐旭和敖傑此時一定沒有說話。但他倆一定正用鄙夷的目光從後麵觀望著趙強壯。也許比敖傑要稍微開朗些的徐旭會說上一句趙哥咱們可是汽車也不一定。而趙強壯應該也沒有說話,因為他正專心的把油門踩到底。他當然知道自己開的是汽車,對於a市這座正在發展中的城市來說,汽車就一定要比摩托車快的,所以趙強壯當然想要追上大亮子,他也想要嗖的一下子,於是這憤怒的桑塔納咆哮了起來,四個輪胎發出抓地的聲音,果然嗖的一下子,猛的往前推進了一百米,但沒有追上。我相信此時車裏一定又爆發了一陣怒吼,和這輛桑塔納一樣的怒吼。

趙強壯此時後背應該已經冒了汗,但他已經掛到了五檔,油門也踩到了底,也隻是嗖了這麼一下子。但趙強壯並沒有放棄,他繼續堅持把油門踩到底,繼續堅持著怒吼。於是在一車人共同的使勁下,桑塔納又嗖的一下子,再次往前推進了一百米,但事實是殘酷的,仍舊沒有追上。

這兩次嗖嗖引起了大亮子的注意,大亮子在風中往後扭頭探望,之後喊道,我操?要追我?我和小飛也一起在風中抬了一下頭。一起喊到,我操,要追你。於是大亮子瞬間也憤怒了起來,怒吼到,我操,敢追我?在大亮子喊我操敢追我的時候,桑塔納的時速目測已經達到了一百二十邁左右。即便是這樣,桑塔納離摩托車仍舊有十邁的差距,這意味著摩托車此時的時速達到了一百三十邁以上。即便a市的外環車輛稀少,但這種速度也意味著大亮子每一分鍾左右就要完成一次超車,並且超的還是重型車。

就在大亮子扭頭看桑塔納的時候,摩托車車身一陣晃動,晃動的這一瞬間,我頓時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各種美好,因為如果這晃動直接導致翻車,那麼就再也感受不到這世界的美好。所以我對大亮子喊道,亮哥慢點,亮哥慢點。大亮子說好的。然後車速猛的一下再次加快,和桑塔納從十邁的差距陡升到二十邁。也是在提速的這一瞬間,大亮子擦邊超過了一輛斯泰爾重型翻鬥車,我甚至清晰的看到了這輛重型車輪胎上的劃痕。這讓我終於緊張起來,我繼續喊道我操,大亮子慢點慢點。大亮子說好的好的。我盡量再快點。我說我操你大爺的不是再快點是再慢點。大亮子說好的那就再快點。

此時的風聲越發的激烈。因為速度越發的快了起來,所以引擎更加清脆。此時的小飛已經不再說話,他像一個大姑娘一樣把頭深深的埋在了我的後背,兩隻手緊緊的抱住了我的腰,這場麵很是曖昧,曖昧到讓我想到了西貝。我突然想有一天我也要有一台這樣的摩托車,可以載著西貝去兜風,當然,去哪裏兜風不重要,重要的是速度,我也要有這樣的速度,讓西貝可以緊緊的摟著我的腰,讓她頭埋在我的後背,讓我可以和她一起享受這世界,在不斷提升的速度中一起享受這稍縱即逝隨時有可能失去的美好花花世界。很多年後,我當時的這個願望實現了一半,我有了一輛大功率摩托車。功率大到可以嗖的一下子超過那一年大亮子開的那輛摩托車,但我卻找不到了西貝。在我開著大功率摩托車發著刺耳的引擎聲滿世界找她時候,她可能正坐在功率比我的摩托還要大的某輛汽車裏,也許是奔馳,也許是寶馬,也許是賓利也說不定。總之這一天我坐在大亮子的身後,伴隨著不斷飆升的速度,讓我無比想念西貝,因為我害怕大亮子稍有閃失我就再不能想念西貝。或者稍有閃失我就再想不起西貝是誰。這種意境突然給了我很大的滿足感。我不再衝大亮子喊,也輕輕低下了頭,讓風讓風輕輕吹亂我的半長發。這時,大亮子也突然不再說話,小飛也不再說話,對,就是這樣的意境,在速度中沉默,讓我們一起沉默。可惜這種沉默並沒有堅持到最後,我聽到小飛在沉默了一陣之後開始喃喃自語,他好像在說我想。這讓我有些感動,小飛說我想,我想他的我想應該也是指的某個姑娘。難道小飛也有了喜歡的姑娘。想到這我更有些感動,我們真的已經開始長大,並且會遇到到那樣一個姑娘,一個讓我們想念讓我們為之瘋狂恨不得為她粉身碎骨的姑娘。小飛還在說我想。我能理解這種感覺。所以我配合著小飛說我也想。然後小飛又說我想。然後哇的一聲,在風馳電掣的速度中嘔吐了起來。我頓時從感動變成了不敢動,生怕小飛吐到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