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肖飛,少年時在a市上小學和初中,大家都叫我小飛,成年後加入a市一個名叫輝煌的集團,大家仍舊叫我小飛,後來在a市逐漸出名,很多認識我,或者不認識我的人,都知道輝煌有一員猛將,並且是有精神病嫌疑的猛將,叫小飛,時間一長,我甚至忘記了我原來的名字,很多人就是這樣,先是忘記一些事情,然後忘記一些人,最後甚至都忘記了自己的名字,於是在我還沒有徹底忘記自己名字之前,選擇了一個三流作家的職業,寫作可以說是我的愛好,我喜歡把獨立的字體連接起來然後成為一段讓人充滿幻想的句子,尤其是在我接到各種打一炮就換一個域名的論壇邀請的時候,這種感覺尤為明顯。當然,也可以說文字是我的信仰,可以讓我在字裏行間中爆發自己的情緒,並且讓上下半身的靈魂都得到升華,不過最重要的是,寫作這個職業,是我唯一能夠找到的隻用手指頭就可以賺錢的職業。在我每次不吃不喝不抽不嫖不賭而是安靜的坐在桌子一邊寫字的時候,我覺得我整個人幹淨了很多,雖然我不吃不喝不抽不嫖不賭而是安靜的坐在桌子一邊寫字的目的就是為了趕緊賺了稿費之後出去吃喝嫖賭抽,即便如此,我仍舊覺得幸福,雖然央視記者並沒有采訪過我,但我仍舊要說,我是一個幸福的人。

並且,寫作還讓我有了新的偶像,在我跟著大哥當大哥的那些年,我的偶像一直是銅鑼灣的扛把子、艋甲的大混子,或者上山村的大鋼子之類,但是在我成為一個三流作家之後,我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都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淨化,於是我更換了偶像,因為此時我已經是作家圈子裏的人,作為作家圈子裏的人,自己的偶像當然也應該是一個全能的作家,我的新偶像,是郭敬明,每次在電視上聽到他的名字,在雜誌上看到他的照片,我都自慚形穢,並且自愧不如,在我的內心,一直把郭敬明當做自己的目標,我不期望能夠超越他,隻希望能夠追上他的背影,能夠在四十五度俯視大地的時候追隨到他的目光,他無疑是完美的,他不光長相俊美,就連個子都比我低半頭,這樣的完美,你說上哪說理去?

當然,這不是這個引子的重點,這個引子其實隻有一句話,到不夜城的那一年,我十六歲。

來這座城市之前,我隻是在天氣預報裏聽說過這裏,知道這個地方距離a市大概有三百公裏的距離,但我並未來過,我也隻知道這座城市叫做b市。在火車上的一個拐角處抽煙的時候,我碰到了一個和我年齡相仿的少年,穿著一身阿迪達斯,看起來幹淨並且富貴,當時我正在抽一顆駱駝,結果他從煙盒裏拿出一根熊貓,光看動物就能感受到差距,他幽幽的問我,兄弟,有火麼。我聽到之後把手裏的煙扔到地上,用腳踩滅,把打火機遞給他,然後也幽幽問道,兄弟,有煙麼?

這個哥們告訴我他叫劉迪,當時我第一個想法很奇怪,心想,我操,怪不得穿阿迪,原來是怕別人不知道你叫劉迪。於是我和他握手,鬼使神差的打招呼道,你好,阿迪。阿迪笑,拍了拍沒有土的衣服,說到,我喜歡別人這樣叫我,因為我家裏是做阿迪達斯代理的。我點點頭,心想,操,怪不得叫劉迪,原來是怕別人不知道你家做阿迪。心裏穿過這兩句繞口令之後,兩個人便沒有什麼話,一根煙抽完,即將回到座位,阿迪又淡淡的問我,兄弟,你要去哪裏。我說,我去b市。說完阿迪驚喜到,真巧,我也是去b市。我心說,我操,真不巧。心裏說完嘴上說是啊是啊,真巧,嘴上說完又隨便問了一句,你去b市哪裏。這一句問完我就後悔了,因為這個阿迪竟然去的地方和我一樣,都是去b市第四職業技術學校報到。

於是,就這樣,我在火車上便認識了b市的第一個朋友,並且也是我在學校認識的第一個同學,甚至還差一點成為同班同學。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拉開了我和阿迪共同在b市相依為命狼狽為奸的序幕,隻是在火車上的這個時候我對這個所謂的阿迪絲毫不感興趣,甚至在內心裏還有些厭惡。這個時候我的內心滿是虛幻,無暇注意其他的事情,因為就在不久前我在a市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很多兄弟在畢業之後被迫離開,有的輟學,有的參軍,四分五裂,也許這就是兄弟太多的弊端,但更讓人無法接受的是,我的女朋友並不多,隻有一個,結果和兄弟的下場一樣,甚至分別來的比兄弟還要快,竟然在我們都還沒有畢業的時候就已經和我分手,最無法接受的是,她和我分手之後很快就和我一個本來是兄弟但現在已經不是兄弟的兄弟廝混在一起,成為男女朋友,我一直牢記這個人的名字,他叫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