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終):歲月枯榮,新一輪花期將至
番外(終):歲月枯榮,新一輪花期將至
“書涵……”江冕哽咽。
書涵把頭貼在江冕的額頭上,呶了嘴,溫聲責備,“這麼燙,乖點,好好睡知道不知道,不能踢被子哦,明天會更嚴重的。”
總是記得,以前不管是她到雪園,還是他到沈家,隻要太晚,他們都在一起睡,他總在睡覺前就把她的被子邊邊都壓在她的背後,總是說,書涵乖哦,踢被子會感冒哦,哥哥把被子給你壓好了,不準調皮翻來翻去的把被子打掉哦。
她一個人睡的時候,總是第二天早上醒來,被子就不知道去了哪裏,所以她的房間一到冬天,空調開得特別足。
可每次跟他睡,空調都不會開,但從未感冒過,因為第二天一早醒來,被子都好好的在她身上蓋著,他總是一臉的困倦,卻對著她笑著說,早安,書涵。
江冕伸臂,抱住書涵,臉在她柔順的頭發上輕輕摩挲,無聲落淚,一遍遍的問,“書涵,我不是你的哥哥,不是,對不對?”
書涵沒有直接回答,隻是柔著聲音安慰,“冕哥哥乖,再哭,鼻炎會嚴重的。”
江冕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聽著書涵的聲音嗡嗡嗡的,便問,“書涵,當初你不能到美國,是不是也哭了,是不是騙我說感冒了?書涵,是不是?”
書涵點頭,“那時候好難過,不知道沒有哥哥該怎麼辦,突然間就沒有哥哥了。”
江冕心裏疼得厲害,“傻瓜,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啊?”
書涵的頭又低了些,小聲的說,“怕哥哥笑書涵是鼻涕蟲,從小別人就說我太柔弱,可是我不想柔弱的,老是哭的女孩子就會柔弱,會被別人笑,會被哥哥笑。”
“傻瓜,哥哥怎麼會笑你?你是最傻最傻的傻瓜。”
江睿等人站在樓下,又是搓手,又是跺腳,又是走來走去的不得安寧。
打電話給書涵關機,打到沈家,管家說一家人去了江家看表少爺,陸澤心裏那些恐懼紛紛得到滋養,成長,壓住了他所有的自信。驅車到了江家,到了江冕的樓下,才知道書涵上了樓。
都已經中午了,還不見書涵下樓。看著陸澤緊握著的拳和緊咬著的唇,想要故作民主的長輩一個個都站不住了,紛紛上了樓。
江冕的房門打開著,所有的人都看著床上的兩個抱在一起,睡相十分安詳。
陸澤站在最前麵,他記得江冕說過,他們從小一起睡,到了十二歲還經常在一起睡,可是江冕十二歲的時候,書涵才八歲。那有什麼。
現在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書涵都快十九歲了,他們都是大人了,他們還是這樣抱在一起睡,江冕的臉貼在書涵的額頭上,嘴角帶著點笑。
兩個的呼吸好均勻,就像是累極了,十分想睡,即便來了這麼多人,他們也沒有醒。
兩個人這麼抱著,跟有多幸福似的,江冕說書涵的幸福不是他能給的,對嗎?
心,怎麼會那麼疼呢,跟什麼似的,像被用鐵釘做成的輪子在輾軋一樣,疼得他都想死過去算了。
陸澤覺得頭暈,伸手搓了搓臉,想讓自己少想點,可是手心裏全濕了,全是水,好難過,真的好難過。
“澤澤。”向晚心疼的扶住陸澤,要說從小到大,江冕和江晟是她的親兒子,陸澤便是她的半個兒子,陸澤很懂事,也很貼心,從小就是一個小紳士。跟他爸爸一樣,沒有江冕那麼狡猾,但同樣很聰明。
“向……”陸澤想要叫一聲向向阿姨,可是那話一出來便是哭音,他不敢再說下去,隻是轉過身,踉蹌著往樓下走去。
江睿幾乎跟沈耀同時朝著大床走去,一臉的怒氣,江睿一巴掌拍在江冕的手臂上,床上的兩人登時驚醒。
夜裏,寧默到處哭著打電話問這個問那個,有沒有看到陸澤,直到哭著到第二天一早,江家,陸家,沈家,三家人坐得齊齊的,全都出動人去找陸澤。
書涵找到陸澤的時候,是在伯爵貴族學校的後山半山腰,那個地方坐著就可以看到伯爵的籃球場,一清二楚,她看見陸澤倒在那裏,裸露在外的皮膚已經被蚊蟲叮得全都紅了。
“陸澤。”書涵蹲下身坐在地上,把陸澤的頭抱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陸澤。”
陸澤輕輕的應了聲,“嗯。”
眼睛閉著,可是眼角卻溢出了晶瑩的淚線,“書涵……”
書涵也應了聲,“嗯。”
陸澤闔著眼,悠悠說道,“我知道你能找到我,我就等著你來找我,書涵,除了你,沒人能找到我,是不是?你說這個地方,怎麼會這麼好?書涵,因為你曾經跟我經常來,所以我覺得這裏特別好,你說在這裏,可以看到伯爵操場上打籃球,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你說你的冕哥哥球打得好棒。”
陸澤吸著鼻子,“書涵,其實那個時候我一點也不在乎你那麼崇拜江冕,隻要看到你好開心,我就很滿足。書涵,你不知道你笑起來的樣子有多好看,從小就那樣,那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