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楓一聽,更加不是滋味,惱道:“什麼福分?那個宋子都死板得很,要不是我逼他上台求聘,他還傻傻坐在那裏……”
魏嫡笑道:“你剛才不是說,他未等蘇姑娘登台就迫不及待登台求聘?”
楚楓一時支吾:“我……我提點他是蘇姑娘,他就迫不及待登台求聘了。”
魏嫡盈盈一笑,道:“我聽醫子說,你也用古長劍,求聘了兩名神水聖使?”
楚楓的心一疼,道:“都是因為我,她們才觸犯宮規,遭神水腐麵,還要被送至秦淮,任人擺布。”
魏嫡默然,又道:“我聽醫子說,你還冒死救了影月仙舫兩名被聘去的仙衣?”
楚楓忙道:“她們已經歸入公孫門下。”
魏嫡道:“聽說,你還被太陰老妖捉了去?”
楚楓又將為了找尋銅鬥杯,他與盤飛鳳飛赴晉陽將江複帶回江南,於運河渡口,江複與老船家女兒鈿花相認,然後得悉銅鬥杯被逍遙子得去,誰知太陰老妖突然出現,將他捉走,原來是逼他和公孫大娘找尋一樣寶物……一一道出。
魏嫡道:“聽你這樣說,銅鬥杯竟是天山聖物,關係聖火安危?”
楚楓道:“是的,所以飛鳳如此緊張。”
魏嫡笑道:“所以你要把銅鬥杯藏於醫子的藥箱裏,生怕飛將軍得到銅鬥杯,返回天山?”原來楚楓藏銅鬥杯的動作雖然隱秘,但還是被心細如塵的魏嫡發現了。
“嫡子……”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飛將軍。”
“嫡子,你真好!”
楚楓挽過魏嫡纖腰,歉疚道:“嫡子,我真該死,我每次都傷你的心。”
魏嫡依向他胸膛,幽幽道“你隻會傷我的心,是不是?”
楚楓心中一痛,往昔一幕幕在腦海浮起:
先在瓜州,自己因為天魔女,一掌將魏嫡拍倒在地;
再在青城,自己暴怒之中,魏嫡想讓他平靜,卻被他一手拂開;
再在唐門,天魔女進入潛息真淵,魏嫡欲以滴水無痕喚醒天魔女,卻被自己怒吼一聲;
這次在仙穀,自己狂暴之中,她欲以“滴水無痕”消去自己魔息,又被自己一袖拂飛。連同今次,已經是第四次傷透她的心。
為什麼自己每次傷害的,總是她?但是她每次都原諒了自己,或許終有一次,自己永遠得不到她的原諒……
魏嫡察覺楚楓有異,乃柔聲道:“好了,我們回去吧。”
兩人穿回鞋襪,回到仙穀,經過仙碧潭時,楚楓卻停住潭邊的小竹舍前,即魏嫡所住的那間小竹舍。
“怎麼了?”魏嫡問。
楚楓道:“嫡子,你看其他人都有竹舍休息,獨我沒有,不如我和你……”說著用眼瞄了瞄小竹舍。
魏嫡秀鬢一紅,道:“我要回霧月寒碧。”
楚楓忙道:“我也去看看逍遙大哥。”
魏嫡道:“師父不許外人進入霧月寒碧,你不要跟來。”
“我無處落腳呢?”
“你……在此休息吧。”魏嫡說完,轉身掠去霧月寒碧。
楚楓一陣失落,乃走入小竹舍。小竹舍不過一張竹床,以及四角植有一株仙芝草,散著幽香。
楚楓心裏歎道:“嫡子長居於此,隻有四株仙草相伴,也是苦。”
隱約見床底有什麼,乃俯身看去,原來床底藏著兩雙繡鞋,一雙是紅繡鞋,一雙是繡花鞋,均十分精美。
楚楓奇怪,魏嫡平素穿的是踏雪纖雲靴,從未見她穿過其它鞋子。而且這兩雙鞋不是放在床邊,而是藏於床底,似乎怕被人發現。
楚楓一想,明白了。魏嫡到底是姑娘家,有愛美之心,也喜歡修飾精美的繡花鞋,但是大概冷月對她過於嚴苛,所以她不敢穿,也害怕被冷月發現,所以將繡鞋藏於床底。
楚楓歎了口氣,他突然察覺,魏嫡纖塵不染、不食人間煙火的背後,也是藏著一分清苦。
他走出小竹舍,忽覺霞光一閃,瞥見一端雅身影正從幽徑步出,走向霧月寒碧小山穀,是公孫大娘。那道霞光就是她手腕上的霞玉鐲偶爾發出的。
楚楓奇怪,遂暗隨大娘走入小山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