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複悲哭道:“伯伯,侄兒無能,伯伯待侄兒恩重如山,視同己出,伯伯慘遭殺害,侄兒卻不能為伯伯報仇;我去求他們,求武當,求少林,求峨眉,求華山,求青城,跪破膝蓋,磕穿頭顱,喊啞喉嚨,根本沒人理我,他們枉稱武林正道,都不肯為震江堡主持公道;那些官差也不肯去追捕凶手,隻會伸手要錢,沒錢就打我,踢我,吐我……”
江複一邊哭聲一邊落淚,江老堡主默默聽著。
另一邊廂,盤飛鳳就藏在不遠的花草叢處,隻恨不得衝出去戳這個“江老堡主”幾槍。這個江老堡主當然不是真的,乃是楚楓所扮,以問出東西所在。現在盤飛鳳見他隻顧聽江複哭訴,不問正事,當然又急又惱。
江複哭訴了一通,又呆呆望著手中那支鈿花。
楚楓問:“這支鈿花是誰的?”
江複道:“是她的。”
“她是誰?”
“她……”江複忽卟的跪下,道:“伯伯,侄兒想求伯伯一件事。”
“什麼事?”
“我……我想娶她為妻,求伯伯成全。”
“哦?”
“侄兒好喜歡她,求伯伯成全!”
“她……是哪一家的閨女?”
“她……她出身低微,我一直不敢對伯伯說,我知道伯伯一定不會答應,但我隻喜歡她,我不敢對伯伯說,我知道伯伯不會答應,求伯伯成全!求伯伯成全!”
楚楓扶起他,道:“你起來,伯伯答應你。”
“真的?”江複竟是呆住。
楚楓問:“她喜歡你麼?”
江複拚命點頭道:“喜歡!這支鈿花就是她送給我的,是她親手穿結的。”
楚楓又問:“她住在哪裏?”
江複道:“她在船上,她在等我……”
“哪一條船上?”
“她在等我,等我為震江堡討回公道,我就娶她過門,她會等我的……”江複望著鈿花,喃喃自語著。
花叢中,盤飛鳳見楚楓盡問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氣得幾乎要衝出去一腳踹飛楚楓,又怕誤了事,直恨得銀牙直咬,乃真氣一運,槍尖“劈劈啪啪”火花濺響。
楚楓一聽,知道盤飛鳳不耐煩了,連忙問江複:“那東西……你藏好了麼?”
江複道:“伯伯放心,藏得很好。”
楚楓又問:“它藏在哪了?”
江複喃喃道:“伯伯放心,它藏得很好……”
楚楓一連問了幾次,江複卻隻是喃喃自語。
楚楓想了想,道:“伯伯想收回那樣東西,你去取回來給伯伯。”
“伯伯,侄兒馬上去取。”江複轉身走入屋子,楚楓連忙跟入。江複迷迷茫茫找了一通,突然驚慌失措,道,“伯伯,東西不見了,侄兒找不到那東西,伯伯……”
楚楓忙道:“莫急,你仔細想想,東西是不是藏在別處?”
“不,東西就藏在船上,侄兒記得很清楚!”
楚楓急問:“哪一條船上?”
“就是這一條船,侄兒再找。”江複又一個勁的四處找尋,喃喃道,“不見了,東西不見了,綠蟻酒……也不見了……”
楚楓唯有悄然退出屋子,卻見盤飛鳳迎麵而來,連忙拉住她回到廂房,盤飛鳳一瞪鳳目:“你怎麼不追問下去?”
楚楓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
“現在問得不清不楚的,如何找尋?
“起碼我們知道東西是在船上。”
盤飛鳳惱道:“船多了去,跟大海撈針有什麼區別!”
楚楓道:“也不是,我們有線索!”
“哦?”
“飛鳳,你想想,江複當天藏好東西,回來便還見著震江堡被燒,說明什麼?”
盤飛鳳恍然道:“啊,江複不曉武功,跑不了多遠,東西隻可能藏在附近!”
“沒錯,飛將軍果然冰雪聰明!”楚楓趕忙拍幾句馬屁。
盤飛鳳自是受用,道:“我早就想到。隻是江南之地,到處都是船隻,如何找尋?”
楚楓道:“我們可以將江複帶回江南,回震江堡,他必定能記起來,然後我再扮一次江老堡主,說不定他便直接帶我們找到那艘船,還自個把東西取出來呢。”
盤飛鳳一聽,轉憂為喜,笑道:“還是你這臭小子有餿主意。”
楚楓得意道:“都說山人自有妙計嘛。”
盤飛鳳瞄著他,“撲哧”笑道:“你這臭小子倒能裝模作樣。”
楚楓想起自己還穿著一身員外服飾,連忙扯去胡子和外衣,回複原貌。
盤飛鳳笑道:“今次本將軍且記你一功。”
楚楓趁機勾住她蠻腰,湊近耳根道:“既然我立此大功,是不是該得些獎賞?”
盤飛鳳玉指一戳他臉頰,道:“東西還未尋著,你倒索要獎賞,臉皮真厚!”
楚楓道:“先獎賞一些嘛。”
“不賞!”
“隨便賞一些嘛。”
“不賞!”
“賞一點嘛。”
“不賞!”
“多少賞一點嘛……”
楚楓軟磨硬泡,盤飛鳳唯有道:“本將軍怕了你,你且說,你想本將軍獎賞些什麼?”楚楓竊喜,趁機將臉頰湊向她嬌唇,嘻嘻笑道:“飛鳳,賞一下。”盤飛鳳哪能不會意,粉腮大紅,撇嘴嗔道:“休想!”
“飛鳳,有功不賞,兵士可不賣力了。”
盤飛鳳一瞪眼:“你敢要挾本將軍?”
“不敢不敢。不過要是能得到飛將軍一點獎賞……”
“休想!”
“好歹賞一點嘛……”
楚楓又軟磨硬泡,盤飛鳳心道,回到江南還得靠這臭小子套出東西下落,不給他點甜頭不行了。卻又害羞,便道:“你……且閉上眼。”
楚楓大喜,忙閉上眼睛,側起臉龐甜滋滋等著。
盤飛鳳嘴唇湊去,看要貼著了,到底害羞,乃偷偷用玉指蘸了蘸嘴唇,在楚楓臉頰點了一下,倏地收回,急急別轉頭去。
楚楓哪會料到堂堂飛將軍也會耍花樣,隻道被親了一下,霎時心花怒放,轉頭將另一邊臉湊去,道:“這邊也賞一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