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楓暗歎一聲,忽想起什麼,問:“慕容,影月仙舫不會派人參選花魁吧?”
慕容道:“仙舫隻負責場地和安排事宜,不會參選花魁。”
楚楓又問:“仙舫仙衣是隻賣藝不賣身吧?”
慕容點頭道:“影月仙舫不屬青樓,十二仙衣隻賣藝,不賣身。也因為如此,她們獻舞的酬金高得驚人。”
“既然如此,她們應該很快能賺夠銀子,為自己贖身?”
慕容搖頭道:“酬金雖厚,但不會過她們之手,況且她們均簽了賣身契,是賣倒的死契。”
“死契?”
“就是注明不得贖身的契約。”
“啊?那她們豈非一輩子要在仙舫充當仙衣?”
“她們不會一直充當仙衣,她們的歸宿同樣隻有一個。”
“什麼歸宿?”
“淪為歌妓。”
“啊?”楚楓一驚,“不是說賣藝不賣身嗎,怎會淪為歌妓?”
慕容道:“所謂‘賣藝不賣身’也是因時而異,當她們的歌舞不再吸引的時候,仙舫就會放出風聲,為其掛牌。”
“掛牌?”
“就是售其初夜。隻要掛牌,那些王孫公子必會不惜巨金競相摘牌,求購初夜。一旦失去處子之身,她們再不能留在仙舫,會馬上被賣至青樓,淪為歌妓。這就是她們的歸宿。”
楚楓定了半響,然後問:“一般多長時間會被掛牌?”
慕容道:“少則三年,多則五年。”
楚楓暗鬆了口氣。
慕容察言觀色,笑道:“看你甚是關心那些仙衣,莫非有相熟之人?”
楚楓大不自然,支吾道:“我……隨便問問……隨便問問……”
……
話說眾人散後,公孫媚兒便來到仙衣居。十二仙居均植有名花異草,公孫媚兒一邊觀賞一邊閑走,便至芙仙居前。這處多是尋常花草,當中一株雙瓣茉莉顯得格外嬌秀。公孫媚兒隨手折了一朵,聞了聞,忽身後兩聲嬌喝:“何人闖入仙居,亂折花草!”是丁玲丁瓏的聲音。
公孫媚兒轉身,望著丁玲丁瓏:“你們兩個就是新來的仙衣?”
玲兒瓏兒一突,她們未見過公孫媚兒,也看出其身份非常,但遲了,“啪啪”兩聲,公孫媚兒兩記響亮的耳光已經重重落在她們臉上,毫無先兆。
玲兒瓏兒鄂在當場,影月兩位夫人急步而至,喝道:“這是公孫小姐,你們膽敢無禮,還不跪下賠罪!”
玲兒瓏兒慌忙跪下。
影月連忙轉向公孫媚兒,躬身道:“小姐,她們新入仙舫,未知規矩,剛才造次冒犯,請小姐開恩。”
公孫媚兒淡淡問了一句:“聽說大娘要教她們劍舞?”
影月忙答:“是。大娘見她們資質不錯,教了她們幾式劍舞。”
公孫媚兒打量著丁玲丁瓏。
兩人跪著,不敢抬頭。
“果然一對嬌娃!”公孫媚兒忽丟下一句,轉身離開了仙衣居。
丁玲丁瓏乃抬起頭:“夫人……”
兩位夫人扶起她們,歎了一句:“我們還是來遲一步。你們先回閣樓吧。”亦離開了仙衣居。
仙舫大廳,影月恭身立在公孫媚兒身後,問:“小姐,未知江都佳人何時到達?”
公孫媚兒道:“大娘雖然親赴秦淮,但公孫世家並未打算派人參選花魁。”
影月愕道:“如此江都的位置豈非空缺?”
“可由仙舫替代!”
影月一怔:“仙舫從未參與花魁競選,恐怕……”
“凡事都有第一次!”
影月默然。
“人我已經想好,就由新入仙舫那兩個仙衣參選!”
影月又一怔:“她們初入仙舫,尚未熟習歌舞,未必適合……”
公孫媚兒打斷道:“模樣俊俏即可,懂不懂歌舞無關緊要!”
“但大娘有意傳她們劍舞……”
“放肆!”公孫媚兒臉色一寒,“你們膽敢用大娘來壓我!”
“小姐恕罪,影月不敢!”兩位夫人慌忙垂手。
“如此最好!”公孫媚兒轉身離開大廳,忽又停住,道:“這些年大娘專於劍舞,不大主事,這等小事你們不用告知大娘了,免得大娘煩心。”說完一揚手,一支竹簽飛出,“篤”的插在船壁上,是之前所抽的竹簽。
“記住這簽號!”公孫媚兒轉身而去。
兩位夫人取下竹簽,默然輕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