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坐在床頭,抹著眼睛,自語道:“缺哥哥一定又要怪我不聽話,到處生事,我又惹他生氣了。”
……
紫韻蘭舟,柳葉廂房,赤虯須躺在床上昏迷未醒,額上敷著一方手帕,柳葉守在床前,每隔數刻便將手帕放入冷水中濕透,擰幹,再敷在赤虯須額上,同時不斷用手指探試赤虯須額角。
原來經過蘭亭施針,赤虯須性命是保住了,卻產生嚴重的發熱,若不及時散去,依然性命堪憂,所以柳葉不斷用濕手帕為其散熱。
對了,赤虯須為何會躺在柳葉房間?說來卻是拜楚楓所賜。
原來當時楚楓抱住赤虯須趕回蘭舟,剛好碰到柳葉從房間走出巡視。柳葉一見便橫身攔住,嚷口怒責楚楓帶一個赤須醉漢上舟。楚楓火大了,索性閃入她房間將赤虯須放在她床上,急尋蘭亭施針。柳葉幾乎氣個半死,隨後得知赤須大漢命在旦夕,卻又細心照料起來。
隔壁廂房,楚楓、無塵、慕容在一起。
“楚兄不用太擔心,醫子已經為其施針,性命無虞。”
“他何時會醒?”
“醫子說隻等發熱一退,即會醒轉,隻是一身功力……”
慕容沒有說下去,楚楓自是明白,乃切齒道:“究竟誰人所為?莫非是太陰老妖?”望向無塵。
無塵道:“不是太陰老妖。太陰真經並不會吸人真氣!”
楚楓一想也不可能,要是太陰老妖幹的,她根本不需要逃走。那究竟是誰?看來隻有等赤虯須醒來才能問個清楚。
正想著,忽聽得柳葉喊道:“赤胡子要醒啦!”
三人一聽,連忙趕入。
果然,赤虯須眼睛在動,似欲睜開,楚楓連忙喊了一句:“赤虯大哥?”赤虯須睜開眼,略帶茫然,繼而認出,道:“小……小兄弟?”正要坐起,覺渾身沒勁,乃下意識一運真氣,霎時整個僵直,仿似被當頭重重一棒。
“赤虯大哥,你……”
赤虯須僵直半響,慘然一笑,呢喃道:“想不到他約我子時相見,竟是為了吸我……一身功力……”
“赤虯大哥,究竟是誰幹的?”
赤虯須呢喃自語:“我五歲練功,三十年日夕苦練始得小成,想不到頃刻之間化為烏有……化為烏有……”說著兩行眼淚湧出,順著赤須滑下。
“赤虯大哥,功力可以重修,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重修功力談何容易,但除了這樣說,還能怎樣說?
赤虯須望向楚楓,慘然笑道:“小兄弟,你何必救我,讓我生不如死……”
“赤虯大哥,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何言輕生?”
赤虯須慘然道:“功力盡失,我跟死有何區別……”
柳葉忽指住赤虯須怒道:“你這個赤須漢子真不識好歹,醫子為救你徹夜施針,幾乎累昏,我整晚守在床邊給你散熱,費盡心神,你如今撿回一命還要尋死覓活!螻蟻尚且偷生,你不過失去一身功力,但你手還在腳還在,眼耳口鼻都還在,與常人何異?況且男子漢大丈夫天塌下來當被子蓋,虧你還長得一把赤胡子,連婦人不如!”
一番話把赤虯須說得呆了半響,乃坐起身子,柳葉忙道:“你還在發熱,不能動!”赤虯須已下了床,道:“我沒事。姑娘罵得對,我手能拿腳能走頭能轉,眼能看耳能聽口能說,還有一把赤胡子,何須輕生。”
“你想通最好。”
“姑娘是……”
“我叫柳葉。”
“多謝柳葉姑娘施救。”
柳葉連忙擺手:“救你的是上官醫子,不是我!”
“上官醫子?這裏是……”
“這是我家公子的方舟!”
“你家公子是……”
慕容微微一笑:“姑蘇慕容。”
“原來是慕容少主,失敬!”赤虯須轉向楚楓,“小兄弟想必就是近來名動江湖的無名小子楚楓?”
楚楓笑笑,道:“看來要當無名小子也不易。”
赤虯須轉向無塵:“莫非是峨眉掌門?”
無塵道:“赤虯須,究竟是何人所為?”
赤虯須沉默半響,道:“我……不記得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愕。
無塵喝道:“赤虯須,你想包庇那人?”
赤虯須不作聲。
楚楓急道:“赤虯大哥,他如此害你,你還要包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