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怎樣笑才算好看?”
“缺哥哥笑的才好看!不過缺哥哥從來不笑,隻在睡著時才笑一下!”
“哦?他怎樣笑的?”
“他……”無心手指點住下巴,想了想,然後恬然一笑,這一笑,麵頰兩個梨渦微微顫動,竟是嬌美無限。
西門伏看得眼珠生光,無心忽一斂笑容,喝問:“你是誰?為何來我房間?”
“我是專誠來陪姑娘的!”
“我不要你陪!”
“姑娘不聞‘西窗聽雨’?此台曰“巴山台”,此樓曰‘聽雨樓’,此閣曰‘西窗閣’,我是專誠來陪姑娘共聽夜雨、共剪窗燭的!”一邊說一邊伸出紙扇欲挑無心下巴。
無心雖然聽不明白西門伏在說什麼,卻聽得語氣猥褻,頓生厭惡,又見西門伏竟然動手,乃竹簽一揮,一道弧光閃起。
西門伏驚急縮手,“唰”,紙扇已經被破開兩截。西門伏暗吃一驚,這丫頭果真有兩下子。眼珠轉了轉,乃手腕一翻,已多出一把軟劍。
笑道:“原來姑娘曉得舞劍。可巧,我也曉得。”
“你也曉得?”
“曉得,而且相當好看!姑娘要不要看看?”
西門伏說完,軟劍一震,霎時震出無數劍光,每一道劍光仿似一瓣雪花,飄飄揚揚,果然十分好看。
無心很驚訝,因為西門伏的劍招跟她的一模一樣。
西門伏軟劍一收,劍光消失,見無心眼定定,以為她被自己劍招吸引住了,乃笑吟吟道:“是不是很好看?姑娘想不想學?”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捉無心握住竹簽之手。
無心嬌叱一聲,竹簽一震,漫天飛雪直向西門伏蓋去!西門伏一愕,大吃一驚,軟劍一震,同樣激出漫天飛雪,卻猛然發覺自己的劍光竟然擋不住無心的竹簽,急軟劍再震,漫天飛雪瞬即變成暴雪狂天,鋪天蓋地卷向無心。無心同樣竹簽一震,暴雪般的竹光反壓過去,一下蓋過西門伏的暴雪狂天,竹簽隨即透穿劍光,點住西門伏咽喉!
西門伏大驚失色,簡直不敢相信!
無心劍法是高,但要一招之間製住西門伏也不可能,為何卻又如此?
一是西門伏太大意,他完全沒料到眼前這個不經世事的小姑娘劍法如此之高;
二是無心施展的劍招讓西門伏愕了一下。
三是無心一路上常跟南宮缺比劍,不但劍法精進,而且再不似山穀中全無對敵經驗;
第四點也是最主要的,不知為何,西門伏施展“暴雪狂天”這一招時,另一條手臂始終垂著,並沒有配合劍勢,因此“暴雪狂天”的威力大減,連身法也顯得凝滯,竟未能閃開竹簽。
西門伏很吃驚,無心這招“漫天飛雪”再變“暴雪狂天”,其精妙之處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丫頭竟會施展自己的劍招!他當然並未想到無心根本就曉得落英吹雪劍法,隻以為無心曉得什麼古怪武功又或是天資驚人,看一遍自己出手便能依葫蘆畫瓢使出來。
無心喝道:“要不是缺哥哥叫我莫隨意傷人,我便刺了你!”
西門伏雖則吃驚,並不慌亂,軟劍倏地收起,笑吟吟道:“原來姑娘劍法高絕,佩服佩服!”
無心見誇讚自己,甚是得意,正要收回竹簽,忽又一指:“你!帶我見缺哥哥!”
“這可不行。”
“為何不行?”
“因為他再三叮囑我,他隻在這廂房見你,你若離開廂房一步,他就離開,再不見你!”
“缺哥哥這樣說?”
“我指天立誓,此言非虛!我現在就請他來見你!”
“好!你快去!”
無心收起竹簽,忽伸了伸懶腰,原來她在秦淮遊轉了一整天,也累了,乃轉身躺在床上,拉上棉被,道:“缺哥哥來就叫醒我,我要見缺哥哥!”然後合上眼。
西門伏目光一冷,因見無心雖則合眼,但仍然手執竹簽,亦不敢輕舉妄動,乃轉身走出廂房,伸手摸了摸咽喉處,一點血星冒出。
徐娘在不遠處候著,忙上前,見西門伏神色陰沉,暗自惶恐,問:“公子,她……”
西門伏冷冷道:“哄著她,讓她參選花魁,報最低賤的價格,讓所有人都能消受她!”說完徑下閣樓。
徐娘垂著手不敢多問,至於如何哄著無心,自然有她一套。
……
在距離“西窗聽雨”數重屋宇外的秦淮江邊有一座江月樓,門前同樣一聯:“同是天涯客,玉露一相逢。”橫匾四字:“江月迎客”。江月樓乃潯陽最大的青樓,代表南宮世家赴秦淮花會,此處同樣是江月樓暫居之處。
一條人影出現在門前,卻沒有進去,手裏提著一個酒壺,是南宮缺。
原來南宮缺沽酒而回,不見無心,也不在意,隻以為無心看到什麼新鮮玩意去了,乃一邊喝酒一邊找尋,誰知尋了好一段仍然不見無心蹤影,乃至此處。
很快,一名管家模樣的從江月樓急步走出,向南宮缺躬身道:“大公子。”
南宮缺問:“肅管家,十八子弟可在?”
“在!”
“你馬上讓十八子弟尋一個人!”
“誰?”
“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披著長衣,穿著草鞋,手上拿著一根竹簽……”南宮缺將無心的模樣描述了一遍,然後道:“務必要十八子弟尋著她。我等你消息。”南宮缺說完,提著酒壺慢慢離開。
肅管家連忙轉入江月樓,很快集齊南宮十八子弟,正要發話,忽身後一把聲音傳來:“肅管家為何突然召集十八子弟,發生何事?”是南宮尋英的聲音,他正好回來。
肅管家連忙轉身,躬身道:“二公子,是這樣的……”乃將南宮缺尋人之事道出。
南宮尋英一皺眉,道:“肅管家,花會舉行在即,此地龍蛇混雜,十八子弟需護衛江月樓,不可輕出!”
“不過……”
“肅管家,這裏一切由我做主,你隻需做好份內之事!”
“可是……”
“我再說一遍,十八子弟,不可輕出!”南宮尋英一拂衣袖,徑上頂樓。
肅管家也不敢去追,十八子弟已聽得肅管家剛才之言,乃齊聲道:“肅管家,我們是大公子一手培養,大公子有令,我們不可不聽!”
南宮尋英並未走遠,腳步突然一頓,目光連閃。
肅管家連忙道:“二公子之話同樣要聽,你們先各回原位,我自有分數。”
十八子弟散去,肅管家走出江月樓。
在一處僻靜無人的江岸,南宮缺獨自站在欄杆前,散漫的眼神凝視著粼粼江麵,似乎在找尋著什麼。
身後忽有腳步聲,然後是肅管家的聲音:“大公子?”
南宮缺轉身,略顯驚訝,想不到這麼快就有消息,卻聽得肅管家道:“大公子,二公子他……”沒有說下去。
南宮缺沉默片刻,道:“你回去吧。”
“大公子,不如我讓其他子弟……”
“不必了,這事你不用再管。”
南宮缺轉身,提著酒壺一步步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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