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慕容的聲音。南宮缺顫了一下,卻沒有轉身,定定立在洞口前。慕容立在南宮缺身後,紫衣披風隨風而揚。
“南宮兄,南宮尋英沒能力擔起南宮世家,你這樣會讓整個南宮家族陷於災難!”
南宮缺沒有作聲。
“南宮兄,你應該接任家主,你應該擔起南宮世家,你有這個責任!”
南宮缺將酒壺慢慢放至嘴邊。
“南宮兄,你應該聽過,‘落花有意,流水無心’。我們自小相識,我一向視你為兄長。”
南宮缺一仰頭,“咕嚕咕嚕”連喝幾口酒。
慕容繼續道:“南宮兄,你隻知道癡情於人,但你又知不知道,如果跟一個並非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隻會給對方帶來苦楚。男女之情不是單方麵的癡心,是需要雙方都付出。我以前並不知道情意之甜蜜,不知離別之感傷,不知相思之苦澀,不知重逢之歡愉,直到遇到他。與他一起,我的心會泛起點點的甜蜜,與他分開,我的心會帶著淡淡的感傷,想念他時,我的心會生出難言的苦澀,再見他時,又莫名的欣喜。是他給了我這些,雖然他並不知道。南宮兄,我言盡於此,希望你明白!”
慕容說完,轉身而去。
南宮缺立在山洞口前,酒壺頓在嘴邊,定一定。
……
楚楓將蘭亭放在床上,馬上拉下紗帳,脫去蘭亭鞋襪,點壓人中、合穀、湧泉三穴,沒有反應,乃依次點壓蘭亭俞府、神藏、靈墟等穴,雙掌按住蘭亭嬌胸,輕輕推揉。
過了一會,蘭亭臉色複轉紅潤,秀眉顫了一下,楚楓以最快的速度疾收雙掌,蘭亭睜開眼,仍然能看到心口留下的掌影,再看楚楓滿臉通紅,自己鞋襪盡脫,那會不明白發生什麼事,卻沒有作聲,隻是咬著嘴唇。
楚楓見蘭亭不哼聲,反是忐忑,支吾道:“醫子姑娘,我剛才一時情急,所以……”
蘭亭嗔道:“你每次都是一時情急……”說著,玉頰已是羞紅一片。
楚楓以為蘭亭誤會自己趁機輕薄,急道:“我隻一心為醫子姑娘推宮過血,絕無輕薄之意,我心思都在醫子姑娘身上,絕無那個……那個……”
蘭亭又羞又嗔:“你說話怎麼淨讓人家……人家……”
楚楓暗罵自己口笨,連忙下了床,轉過身,不敢看蘭亭,心忐忑跳動。
蘭亭坐在床邊,垂下一雙雪白的玉足,咬了咬嘴,小聲道:“你還不幫人家……幫人家……”
楚楓醒悟,忙轉身,幫蘭亭穿好鞋襪。
“你快扶我去爹處!”
楚楓忙扶著蘭亭走去南宮長邁房間。房間處,有個人正守在南宮長邁床前,是南宮缺。
“大哥。”
“亭兒。”
楚楓和南宮缺對望一眼,便退出房間。蘭亭走至床邊,南宮長邁昏迷之中,呢喃著她娘親的名字。他的手原本握住白絹,現在拿在南宮缺手中。
“亭兒,這是娘親的字跡,究竟怎麼回事?”
“這是娘親臨終留下的血書。”
“娘親她……”南宮缺默然,道,“娘親離開這些年,爹從未染指任何女人,爹對娘親自始至終一心一意,究竟爹和娘親有什麼誤會?”
蘭亭搖了搖頭,默默將白絹收回懷中。
南宮缺向外望了一眼,透過窗紗隱約可見楚楓的身影立在外麵。
“你喜歡他?”南宮缺問。
蘭亭沒有作聲。
“他可喜歡你?”南宮缺又問。
蘭亭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你應該知道他身邊……”
“我知道!”
“他值得你喜歡麼?”
蘭亭望著窗紗的身影,沒有作聲。
“他究竟有什麼值得你喜歡?”
“我十五歲出道,行醫七年,始終心如止水,是他讓我的心泛出一絲波瀾,我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他的率真,他的天性,他的坦蕩。”
南宮缺默然不語。
……
南宮長邁終於蘇醒,兩人連忙走至床邊。
“亭兒……”南宮長邁喊了一聲。
“爹!”蘭亭伏入南宮長邁懷中。
南宮缺便亦退出房間。
蘭亭望著南宮長邁撞破的額角,道:“爹,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南宮長邁道:“你娘親對我誤會太深,我隻能這樣向她解釋!”
“爹,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和娘親為什麼會這樣?”
南宮長邁搖了搖頭,沒有作聲。
“爹!你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爹!”
南宮長邁長歎一聲,道:“這事要從十六年前老太八十大壽說起……”
原來,南宮世家有個族例,凡是有長輩八十大壽的,都要連擺三日壽宴,以彰顯家族興盛。所以南宮老太八十大壽時,南宮世家設宴三日,凡是前來賀壽的有頭有臉的人物,例如九大派掌門,四大家族家主等,亦會留在南宮世家三日,直到整個壽宴完畢,以示對南宮世家的尊重。
壽宴熱熱鬧鬧過了兩日,到第三日,南宮長邁喝了些酒後,不知怎的便覺得有點醉意,甚至站不穩,於是回房。上官夫人便獨自招呼著客人。期間,上官夫人覺得蹊蹺,於是回房看看,剛走至門前,聽得裏麵異響,從門縫看去,猛見一條人影穿窗而出。上官夫人雖然看不清那人影是誰,但可以肯定,是一個女子的身影。再看南宮長邁,赤著身子躺在床上,似醉似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