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陳大人未見過比翼鳥,怎知此鳥便是?況且此鳥隻得一翼,根本不能飛。莫非陳大人以為比翼鳥是不會飛的?”
陳縣令無言以對,乃反問道:“那姑娘莫非見過比翼鳥?”
“並未見過?”
“既然未見過,姑娘又怎知此鳥不是比翼鳥?”
蘭亭道:“我雖未見過比翼鳥,卻認得此鳥。它不過是一普通青鳥,大人不信,我可證明給大人看,請大人稍等片刻。”
說完向楚楓遞了個眼色。
楚楓對飛鳳道:“他們膽敢動一下,全殺了!”
“還用你說!”
那些官差一聽,一陣心寒。
楚楓與蘭亭走出鳳臨閣,至一僻靜處。
楚楓問:“醫子姑娘,那小鳥是不是比翼鳥?”
蘭亭點頭道:“比翼鳥一雌一雄,一青一赤,青者為雌,赤者為雄,青者隻有左翼,而赤者隻有右翼,雌雄並肩方可比翼而飛,故名比翼鳥。現在隻有青鳥,想必是有人在兩鳥偶爾分開時捕捉了她,赤鳥必在附近。”
楚楓道:“沒錯,比翼鳥棲於梭尼樹,精衛尋得梭尼葉,比翼鳥必是棲於附近。那你打算……”
蘭亭乃附於楚楓耳邊如此這般說了一番。
楚楓哈哈笑道:“好主意!”
蘭亭便對站在楚楓肩上的精衛道:“精衛,今次看你了。”
小精衛對著蘭亭“唧喂”一聲,一拍雙翅,飛走了。
楚楓道:“精衛該不會讓我們失望吧?”
蘭亭道:“精衛極有靈性,應該明白我們意思。”
楚楓點頭道:“那是!精衛也是神鳥。”
蘭亭笑道:“幸虧當今天子沒見過精衛,否則必定搶去收入鹿靈台。”
楚楓雙眉一揚:“他敢打我小精衛主意,我一腳把他皇宮踹了!”
鳳臨閣內,那些衙役立在原地,一動不敢動,森寒的槍尖依然點住陳縣令咽喉,陳縣令隻覺得這“稍等片刻”實在漫長得可怕。
圍觀之人突然兩邊分開,楚楓和蘭亭終於回來了。小精衛依舊站在楚楓肩上,背上卻馱著一隻鳥兒。這鳥兒與籠子裏的青鳥一模一樣,隻是渾身赤紅,也是一目一翼,青鳥是長在左邊,它是長在右邊。
赤鳥一見籠中的青鳥,即時對著她吱吱鳴叫,右翼不住撲打,想奮衝下去,而青鳥更是激動,一邊吱吱應著,一邊拚命拍打左翼,掙紮著欲撞出牢籠。
周圍眾人看著,真是揪心。
蘭亭向楚楓微一點頭,楚楓暗中一彈指,陳縣令隻覺手腕微微一麻,手中鳥籠“啪”的摔落在地,籠口登時被震開。
被精衛馱著的赤鳥“吱——”鳴叫一聲,奮起右翼撲入籠中,與青鳥一左一右並在一起,然後兩隻鳥一齊拍動翅膀,衝出了鳥籠,在楚楓和蘭亭頭頂轉了一圈,又對著精衛叫了一聲,比翼雙飛而去。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數息之間,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兩隻鳥兒已消失了蹤影。
陳縣令呆呆看著,愕然得不曉得作聲。
盤飛鳳一收盤鳳槍,蘭亭不失時機道:“陳大人原來已看出此鳥不過尋常青鳥,所以有心放它與赤鳥重聚,陳大人明察。”
陳大人是‘啞巴吃黃連’。他知道如今絕不能承認那青鳥是比翼鳥,因為青鳥是從自己手中放走的,被皇上知道,自己脫不了幹係,不誅九族也得滿門抄斬。況且眼前這四人絕對是大有來頭,不是自己一個小小縣令得罪得了
陳大人心裏嘀咕著,公主開口道:“陳大人,私藏神鳥與私放神鳥都要誅九族,陳大人一定要明察!”
陳縣令道:“本官剛才細細看過,籠中之鳥不過是普通青鳥,此乃一場誤會。鳳姐兒,剛才得罪之處,多多包涵。”
鳳姐兒道:“既是誤會,我怎敢怪罪大人!陳大人領著一撥衙役來我鳳臨閣攪和半天,然後拍拍屁股就走,我也不敢說半句什麼,隻希望陳大人以後辦事,最好三思!”
陳縣令臉色一陣青綠,也沒說話,一揮手,“走!”正要離去,楚楓冷冷一聲:“慢著!”陳縣令心中一突,轉過身,目光卻不敢與楚楓接觸。
楚楓道:“陳大人,回去告訴你們州官,如果他再敢派人滋擾鳳臨閣,小心他脖子上的人頭!”
說完在旁邊一張桌子上輕輕拍了兩下,很輕,幾乎聽不到聲音。
陳縣令一怔:拍兩下桌子什麼意思?
不過他馬上明白了,因為那桌子“嘩啦”一聲散倒在地,碎成一塊塊。
陳縣令倒吸一口冷氣,要是這兩下拍在自己頭上,那還得了。他不敢吱聲,轉身帶著衙役急急離去。
楚楓轉頭笑道:“鳳姐兒,拍爛你一張桌子,不用賠錢吧?”
鳳姐兒笑道:“楚公子,你這般凶,我怎敢要你賠?隻希望你沒事不要拍我兩下就好!”
眾人哈哈大笑。
鳳姐兒道:“今次多虧你們解圍,我要親自下廚,你們先上迎鳳亭。”
楚楓等人乃上迎鳳亭坐下,不一會,一道道香噴噴的菜式由鳳姐兒親自端上來,楚楓肚子早打著鼓,不過鳳姐兒沒上完菜,也不好意思動手,眼睜睜看著,實在忍不住,道:“鳳姐兒,你不要再煮了,再煮我撐破肚皮也吃不完。”
鳳姐兒笑道:“我知道楚公子肚量大,不敢怠慢。這是最後一道菜,麻油黃糕。”楚楓已抓起一塊塞入口中嚼起來。
鳳姐兒忙問:“味道如何?”
楚楓摸了摸嘴,道:“有進步!”
鳳姐兒笑得很開心,端起酒杯道:“今次真多虧你們,否則我鳳姐兒被人算計也不知咋回事。我先敬大家一杯!”
楚楓笑道:“鳳姐兒太客氣了,我們每次來都是白吃白喝,還不好意思呢。”
鳳姐兒“格格”一笑,望向蘭亭,道:“楚公子到底是把蘭妹子尋著了。我聽說蘭妹子孤身出了西海,這是為何?”
蘭亭道:“我不過去尋一味草藥,現在已經尋得。”
“哦?什麼草藥讓妹子如此犯險?莫不是龍駒草吧?”
蘭亭點頭一笑。
楚楓問:“鳳姐兒,剛才怎回事?”
鳳姐兒道:“有人欲算計我鳳臨閣。”
原來,鳳姐兒本在長安打理分號之事,忽收到大同急信,說鳳臨閣連日被惡徒滋擾,弄得無法做生意。鳳姐兒乃急急趕回大同,果然每日都有一撥混混前來搗亂,滋擾食客。鳳姐兒乃親自去縣衙請陳縣令出麵,陳縣令卻推病不見。她又親自去州府見州官,州官隻說了一句話:陳縣令病好自會處理。
鳳姐兒沒辦法,想到與大同黑道上的帶頭大哥也有點交情,於是親自去拜會,想請他出麵調停。誰知三次拜會,卻一次沒見著。
鳳姐兒心知事有蹊蹺,正無計可施之時,忽有個員外模樣的人來見鳳姐兒,自稱姓王,外地來的,腰纏萬貫,想在大同置一份產業,看中了鳳臨閣,想買下它。鳳臨閣乃是鳳姐兒命根,鳳姐兒當然不肯讓出,無論王員外如何開價,鳳姐兒隻是不賣。於是王員外便離開了
接下來幾天倒也風平浪靜,那幫混混再沒有來搗亂,倒是鳳姐兒的閣樓閨房被人偷入了一回,不過也沒丟什麼東西。本以為沒事了,誰知今天那王員外突然聯同陳縣令來鳳臨閣,便發生剛才之事。
楚楓道:“那鳥必是有人暗中放在鳳臨閣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