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型?你指的橫一還是豎一?”朱烈微微蹙起眉頭,已經有些看不清朱雪槿到底在打的什麼主意了。如果為安全計,長蛇與雁行兩種陣法都是要優於一字陣的;一字陣是為方便接舷戰而存在,若朱雪槿打一字陣的主意,莫不是遇到殷國水兵,便要打將起來的節奏?
朱雪槿頷首,似乎能看穿朱烈的內心一般,開口道,“豎一,我們至少出動六隻船,爹多尋些我國水性好的,我與大皇子的第一支船,我要帶的全數是遼軍;第二支船,由天瑞哥哥和高侍衛帶領,士兵也全數放遼軍;餘下的幾支,可以三軍混合,但是爹一定記得,全數要放水性極好的。”
“槿兒,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你可別忘了,大皇子還在其中,你千萬不可胡鬧。”朱烈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雖說朱雪槿跟著自己近十年,參加過無數次的討伐戰鬥,她的行軍之策,大多數都是可行的;可這一次,同行人之中有夏國的大皇子,他絕不敢把“大多數”放在台麵上,如若不是有著穩贏的把握,他決計不能擅做決定。
“爹,這並非胡鬧,我心中有數。”盡管這麼說著,但是朱雪槿臉上還是鮮少的出現了緊張的神色。
“不行,這太亂來了。”朱烈搖頭,否定了朱雪槿的意思,開口道,“槿兒你也說過,我們是為探清殷國軍情,不為與他們戰鬥。還是雁行列陣比較穩妥,這件事情,你不要再多說其他,大皇子的安全重於一切。”
“爹,探清敵情自然是重要,但是這裏視線還是很好的,殷國水兵也不會笨到在淺海便埋伏大部分的軍隊,但若被我們遇上,自然是要開戰的,那時候若要逃,才是真正的損兵折將。我們若打探到他們在淺海有埋伏的先頭部隊,便已經知曉了殷國的戰略,他們的大部隊應該在深海處,我們才能擬定新的策略,大舉進攻,粉碎殷國的野心……”
“我的想法與她相同,”陽寒麝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說著話的工夫,還驚得這一對父女身子微微一顫;朱烈與朱雪槿的目光雙雙放在陽寒麝身上時,但見他雙目冷冽,開口間,語氣絲毫感情也無,道,“朱將軍身經百戰,應該清楚,先頭部隊不會放很多人,不過是有著刺探與報告作用的;所以萬一我們此行遇到,如若不與他們開戰,便是給了他們通知大部隊的機會,屆時我們便太過被動;可若我們打敗他們,不但可以讓他們與殷國水兵失聯,運氣好的話還可繳獲幾艘艨艟,屆時……”
陽寒麝雙眼之間忽的放射出一股光芒,與朱雪槿四目相對時,朱雪槿忍不住揚起嘴角笑笑,接著道,“屆時,我們可佯裝是殷國水兵,安心向前行駛,更可無限接近殷國水兵艨艟部隊,以實現接舷戰。況且,如今西南風正盛,就算是弓箭戰,我們也有著十足的把握。”
其實後麵這一條,開始時候,朱雪槿是並未想到的;但也不知為何,隨著陽寒麝說法的深入,那個眼神,她竟然讀得懂。陽寒麝甚為罕見的微微揚起嘴角,對著朱雪槿頷首,後道,“不錯,當然,這都是在殷國水兵有埋伏的情況下,如若沒有的話,那就要靠你來辨別一下天氣、水流方向一類,等回來之後,我們再草擬計劃。”
陽寒麝都這麼說了,朱烈完全插不進嘴,雖然心中仍舊有著萬般無奈,卻也隻能點頭;陽寒麝見狀,又對著朱烈補充了一句,“當然,為著最萬全的打算,朱將軍與榮將軍兩位將軍就在碼頭候著,隨時觀察動態,以及時支援。”
“老臣遵命。”朱烈雖然拱手道是,心中卻依舊是千萬個不情願;陽和煦的事情尚未過去太久,萬一此行陽寒麝受了一點點小傷,他都覺得無法與夏王遼王兩位主子交代。
閩國水軍動手速度倒是極快,船很快組裝完成,而從同安調來的戰船也已經在路上,不過幾個時辰,該便能抵達此處。閩國水軍組裝的船隻,長約六仗,寬約一丈三尺,可容納二十餘人;按照朱雪槿的計劃,所有人準備就緒之後,便以豎一排列,一艘接一艘的向著淺海處緩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