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找上我的總沒好事?想起之前遭遇過的那些事,我越發覺得自己淒慘,眼淚越掉越多,終是哭得稀裏嘩啦,又是淚水又是鼻涕的。
一條手絹垂在我眼前,十四阿哥皺起眉頭看著我,臉上盡是嫌惡的表情。“醜死了,拿去擦擦。”他別過臉,對我眼涕交縱的臉慘不忍睹。
我一聽,覺得更傷心了,不客氣地扯過他手裏的手絹,重重擤了一下鼻涕,邊哭邊大聲抱怨:“我為什麼不能哭?這裏吃不飽,穿不暖,成天洗不完的衣服,還要隨時挨板子,就連哭……都要被人嫌醜!”
這裏根本就是地獄,絲毫看不見希望和光明!不讓我哭,我偏偏就是要哭!
哭著哭著,眼睛無意中瞥見十四阿哥右手掌大拇指和食指間的胯口上有一抹暗紅,我猛地止住了眼淚。
“怎麼不哭了?”
哭聲驀然停止,十四阿哥轉過頭,神情不解。
“你的手怎麼了?”我抽泣著問。
十四阿哥不以為意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傷口,輕描淡寫道:“早上騎馬練箭的時候,不小心給弓弦割的。”
我抹抹眼淚,支起身,伸手取過放在床頭的木盒子,從裏麵拿出一個小藥罐和一卷白布。
“想不到你這裏的東西還挺齊全的。”十四阿哥挑了下眉毛,自認很有幽默感地調侃道。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也沒征得他的首肯,便直接用手指從藥罐裏蘸出些藥膏,徑自在他的手掌上塗抹。傷口不大,卻傷得很深,還在往外滲著血。“這叫百病成醫,十四爺一定聽過。”藥膏和白布都是我處理自己的傷口時用剩下的。
“這是你的?”趁我抹藥的當口,十四阿哥也沒閑著,另一隻手執起我胸前的玉佩,放在眼前端詳。“挺精致的。”
我微微一愣,這玉佩一定是剛才我滾下床時從衣服裏掉出來的。我沒有說話,隻是從他手裏拿回玉佩,塞進內衫裏藏妥當後,低頭繼續為傷口裹上白布。
十四阿哥失笑,笑我的幼稚:“我隻是看看,沒想搶你的東西。”
“誰知道……”我含糊咕噥。
在白布的尾端打了個節,把藥罐和多餘的白布放回木盒子裏,我又重新趴回床上,經過剛才的一場大哭後,心裏覺得舒服多了,雖然屁股還是疼得要命。
“你說我們這算不算同病相憐?”十四阿哥舉起被包紮好的手掌朝我搖晃,漫不經心地笑著。
“嗬……”我被他的模樣逗笑,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十四阿哥呀,總有讓人又哭又笑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