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來生我還做你的妻!(3 / 3)

隻是那麼一眼,就覺得眼睛能夠在瞬間充血,眼前血光一片,不能視物。

那是一隻斷手,別墅爆炸,這裏的人悉數無一生還,但是斷手是他們最先挖掘發現的屍體殘骸。

蕭何看著那隻手,頭皮發麻,隻覺得天崩地裂,感覺腦海中有一根緊繃的弦忽然斷了。

他知道那隻手不是Ann的,他妻子的手,他會不清楚嗎?他曾經多少次跟她十指交握,他曾經多少次情動輕吻她指尖,他說:“所謂芊芊素手,大抵如此。”她聽了,隻是淺淡的笑,手被他握在手心裏,怎麼抽都抽不掉,最後隻能羞惱的看著他。他沒說,他故意逗她,隻是因為他愛慘了她欲說還休的嬌態。

他隻是無法承受斷手帶來的衝擊力,刹那間仿佛擊垮了他所有的希望,他渾身僵硬,大雨瓢潑而下,元清給他撐了一把傘,他緩慢起身,在此之前他從來不知道站立原來也會那麼費力。

他承認他絕望了,在這一刻,他的擔憂和恐懼悉數到了崩潰瀕臨點。他剛才看到那隻斷手,甚至浮現出了她的……

蕭何緊緊的咬著牙,他想發泄卻因為所有人都關注著他的情緒反應而無力絕望著,所以他隻能任由後槽牙咬出了濃濃的血腥味。

木塵和木槿原本在一旁搜查,聞訊也趕了過來,木塵看到那隻斷掌,臉都寒了。

木槿眼睛漲紅,怒聲道:“這不是我姐姐的手,不是……”木槿看著他們,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我姐姐不在這裏,這裏的爆炸案跟姐姐沒關係,我們別在這裏找了,換個地方,隨便換哪兒都行,隻要別在這裏……”她說著,蹲在地上,看著那隻手,看著到處都是殘壁磚瓦的狼藉之地,眼淚終於翻滾而出:“我姐姐那麼好,她不會身首異處的。”

蕭何被那句身首異處刺得胸口發痛,那麼痛,他甚至懷疑他會不會直接昏倒過去,他終究還是失控了,他大聲叫隨行醫生團隊過來:“這裏所有的毛發和人體纖維組織,一經查找到,立刻拿去鑒定,我要盡快知道結果。”

那一刻,蕭何聲嘶力竭的話語裏夾雜著無盡的絕望和悲涼。他的Ann不會死的,他直到現在還能感覺到她在他身體裏麵呼吸著。

她說她就算爬也會爬著回來見他。她以前喜歡說謊,但是她知道他不喜歡,所以已經很少再說謊了,她是一個重諾言,負責任的人,她說她會活著回來,就一定會回來,現在之所以回不來,一定是遇到了什麼難處。

木塵短暫的沉默之後,繼續動手搬石塊,大型器械很少動用,因為擔心會傷到蘇安的……

他們就是這樣,一方麵不相信,不方麵卻又害怕和恐懼著。

蕭何推開雨傘,元清調派軍隊前來一起搜查,蕭何搬動一塊大石的時候,木塵幫他,木塵聲息壓抑:“如果Ann真的在這裏呢?”

蕭何聲音已經恢複了平靜:“她不會在這裏。”

“那你還找?”

“隻圖安心。”

木塵目光深遠:“如果安心變成了傷心呢?”

仿佛時隔千年,蕭何終於開口,聲音悠遠到木塵很久很久都緩不過神:“如果她在這裏,哪怕是她的殘肢斷臂,我都能一眼認出她來。”如果認不出,那就不是她。因為別人是走在了路上,而蘇安卻踩在了他的心裏。

所以,不管蕭何怎麼回答,他都不予麵對和承認蘇安有可能在這裏的假想,隻因他不允許出現這樣的假想。

他兀自強撐著,但周邊人都能看的出來,此時的蕭何很脆弱,他心中有信念,正是這種強大的信念支撐他挺下去,要不然他隻怕早就倒下去了。

徐藥兒收集碎片的時候,雨水滑過她長長的羽翼,睫毛顫了顫,雨水滴落。在此刻,她忽然明白了,之前一直看不透,偵不破的心結所在:在這世上,除了生死,其實一切事情都是小事。

她這輩子輸給一個叫蘇安的女人心甘情願,隻因蘇安——她的朋友。她徐藥兒唯一的朋友,都說禍害遺千年,蘇安離千年還遠著呢!她和蘇安的開場鬥醫很華麗,結局不該這麼悲慘。她想對蘇安說:朋友,你不知道,我有多麼的想笑著麵對人生,所以,別讓我哭好嗎?

8月14日淩晨三點,蕭何趴在辦公桌上小憩的時候,夢到蘇安在哭,心髒緊縮,一陣抽痛,驀然醒來,門上適時的響起敲門聲。

徐藥兒穿著白大褂,把醫檢文件遞給蕭何,蕭何太陽穴突突的跳動著,看文件之前先看了看徐藥兒,見她神情如常,心裏的大石落了地,但還是有著鈍痛感,反倒不急著看文件了。

“閣下,您不舒服嗎?”徐藥兒察覺蕭何撫著心口,皺眉問道。

“剛才做了一個夢,不礙事。”心有餘悸,他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

他對徐藥兒說:“讓元清進來。”

元清很快就走了進來,蕭何冷靜開口:“普森有可疑的落腳地嗎?”

“他陪同夫人去過的地方太多,徹查起來需要時間。”

蕭何想了想,沉聲道:“不管他去哪裏,普森都要有交通工具,從小型客機或私人飛機方麵入手試試看。”至少搜查範圍可以縮小。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