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誰這麼惡毒?(1 / 2)

那一年的十二月,對於蘇安來說,是一場不堪回首的黑色過往。

蘇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間治療室裏,手腳全都被束縛起來,蘇安認出來,那是約束帶,一旦套在人的手腕、腳腕上,完全掙脫不出來,但是又不會勒傷對方。

蘇安額頭那裏傳來一陣陣的刺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裏是哪裏,她為什麼會在這裏?

容不得她回憶多想,室外傳來陣陣喧鬧聲,不時的透過門窗傳遞進來,在這樣一個時刻放任任何人麵臨此情此景都會引發強烈的不安和憤怒。

蘇安企圖用力掙脫手腳上的束縛,但卻徒勞無果,她內心的恐慌並未持續太久,可能是因為蘇安的動作太大,不多時就從門外衝進來幾位醫護人員,他們快步奔到蘇安的麵前。

他們穿著白大褂和護士衣袍,她是在醫院嗎?

“這是哪兒?”蘇安急切的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病人情緒不穩定,趕緊注射鎮靜劑。”有人說。

“你們想要幹什麼?”蘇安看到有人拿著注射器向她靠近,用力掙脫,這樣的反抗近乎自虐,她完全是離開水的魚,兀自掙紮,悲憫而可笑。

刺痛從手臂傳遞到身體裏,很快無盡的黑暗襲來,她的眼前有光亮浮動,恍惚中看到有人在來回走動,她吃力的抬手,想要抓住那些人,隨便誰都可以,但是那些人卻越來越遠,腳步聲驟然消失,微弱的光亮瞬間融入漆黑之中……

一連幾天,蘇安偶爾清醒都會被人注射鎮靜劑,然後會被人灌入藥物,昏沉入睡的時候,朦朧中能感覺到有人扒開她的眼皮,會有強光照進她的眼瞳中,刺痛感襲來,她試圖掙紮,卻被人狠狠的固定住腦袋,然後那強光便無情的照進她的雙眸裏。

蘇安意識萎靡,身處房間裏,她完全分不清白天和黑夜的區別,房間隻有一個小窗口,那裏偶爾會有朦朧的光線進入。

蘇安幾乎每天都會做夢,她躺在床上的時候,最喜歡看得地方就是那個小窗口,白天來的時候,她會欣喜,晚上來臨的時候,她會絕望。

無盡的黑暗夾雜著痛苦的過往能夠在瞬間將她拖入冰寒的潮水中,她常常會感覺呼吸不順,常常會覺得胸口脹痛。

幾天前,她被單獨安排在一個房間裏,她的身體已經漸漸適應了鎮靜劑,當她入睡的時候,那些人會把約束帶取掉。

蘇安開始漫無邊際的做起噩夢來,窒息感在蔓延,擠壓著她的身體,狠狠的拉扯著她的神經,她甚至能夠感受到洶湧的死亡氣息在漸漸的籠罩著她。

這裏是哪裏?她為什麼會在這裏?蘇安已經不去想了,她根本沒時間去想,她常常會出現幻覺,她看到有數不清的毒蛇一條條的爬在牆上,恐怖的令人想尖叫;她看到有陌生人吊死在她的麵前,直到有一天她入睡的時候夢到了數不清的嬰兒在朝她伸手,淒厲的大哭叫她媽媽時,她尖叫的從夢中驚醒。

她開始出現自虐的行為,試圖用頭去撞擊床頭護欄,這些行為通常在她清醒之後沒有絲毫的印象。

這天那些人給她打完鎮靜劑之後,房門“吱”的一聲被人關上,房間裏陷入一片沉寂。

蘇安第一次嚐試下床,她渾身沒有力氣,恍若初生嬰兒一般,就連最基本的走路都顯得尤為吃力,幾乎是在她剛下床的瞬間,就狼狽的跌趴在地上,她渾身蜷縮成一團,她不知道自己哪裏在痛,心口在痛,全身都在痛,她的身體在顫抖在抽搐,胃部在燃燒,她掙紮著起身,想要給自己倒杯水喝。

流瀉出來的茶水瞬間變成了血紅色,誰的血?

她攤開自己的雙手,靜靜的看著手心,上麵怎麼都是血?胃部在翻攪,劇烈的痛楚讓她痛不欲生,嗓子裏一股血腥味,瞬間便從齒縫間溢出來,然後奪口而出,噴灑在雪白的牆壁上,看起來好像白雪中飄揚而落的梅花瓣,一朵朵,詭異中透出絕豔。

又有人在尖叫了,外麵有人在哭,有人在大笑,蘇安看著自己的身體在牆壁上被勾勒出一條長長的身影來。

長發淩亂,穿著雪白的長袍,她恐慌的退縮在角落裏,冷汗浸濕衣服,那不是她,那是誰?

有人在拍她的肩,她恐慌的抬頭,然後淚水洶湧滑落,雲卿站在她麵前,哭喊道:“媽媽,我身首異處,我好冷啊!雲卿好冷,你快來抱抱我,我好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