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昭儀心裏咯噔一聲,整個人清醒了一大半,這是怎麼回事?她打著抖抬頭去看,屋裏烏壓壓跪了一地的人,馮綠娥、自己派出去的死士、自己的貼身宮女兒……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皇上會在這裏,為什麼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用這樣的目光看著自己,好像在看著什麼水性楊花的下賤女人一樣?麗依兩個在哭什麼?
良昭儀心裏已經有了猜測,隻是不敢相信,一個勁地搖著頭,不會的……不會的……
她把自己縮到床尾,兩隻手抱住頭,不會的,這隻是個夢,什麼也沒發生,她還在良辰殿等著陛下呢,被玷汙的是蘇慕容,和她沒有關係……
良昭儀此刻隻想挖個洞把自己藏起來。但麗卻不能任由她這麼做,現在可不是什麼哀悼的好時候,麗急得不行,啜泣著高聲提醒良昭儀,“昭儀娘娘!馮常在派死士來玷汙了您的清白,您可要撐住啊!皇上會為你做主的!”
那死士初時看到良昭儀從床上爬起來,已經止不住的震驚,現下再聽到麗的話,更加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自己上了良昭儀?他隻顧愣愣地看著床上的良昭儀,誰能告訴他,這他媽到底是是怎麼一回事?
麗這一句話卻警醒了良昭儀,對,還有皇上,皇上會為自己做主的……她希冀地抬頭去尋找莫海的目光,卻看到了莫海一雙眼睛裏藏不住的厭惡。良昭儀心當即就冷了,嗬,皇上惡心自己,出了這樣的事,自己算是徹底完了……
良昭儀當下看著自己狼狽淒慘的模樣,不止怎麼的,突然爆發出淒厲的大笑,也不顧自己赤身裸體的,當即就爬下了床,從侍衛腰側拔出長劍,一把向那死士刺過去。
“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四下裏人都驚呆了,那死士一時之間沒有防備,見良昭儀一劍刺過來,躲得極其狼狽。
再看良昭儀似乎已經迷失了心智的模樣,一劍不成,竟然換了角度再接再厲,口裏不住喃喃有聲。那死士剛開始發現自竟然把自己的雇主給玷汙了,心裏先慌了,這傳出去不是壞了名聲?以前並沒有遇上過這樣的情況。
眼下見良昭儀一劍又一劍刺來,他一時之間躲得有些吃力,最後有些招架不住了,心裏也不由惱怒。一手製止良昭儀,破口大罵道,“夠了!你這瘋女人,是你自己讓我來離霜殿強上了床上的女人,我怎麼知道你會跑來床上?現在衝我發什麼瘋?”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無不大驚,什麼?原來這死士竟然就是良昭儀自己派出來的?
那死士情急之下吼出的這一句話,算是徹底把良昭儀的罪行徹底暴露了。
良昭儀一聽,更是發起狂來,一邊亂砍一邊口裏那喃喃有聲,我殺了你,我殺了你……奈何那死士脾氣發作上來,一把將她推到了地上,惡聲惡氣地罵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拿了你的錢,按你的吩咐辦事,可有半點錯處?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回事,反正我該做的都做了,你也別在這裏哭哭啼啼撒潑撒癡的,實在粗俗無禮,這不是江湖規矩!”
良昭儀被推得倒在了地上,突然安靜了下來。她此刻披頭散發的,目光陰沉地盯著某個角落,不知在想些什麼。
馮綠娥先頭看見床上的竟然不是蘇慕容,心裏也是暗暗一驚,怎麼良昭儀會跑到離霜殿來,還躺到了蘇慕容的床上去?正想不通呢,就看見良昭儀奔下床來,和那死士撲打成一團。
刀劍無眼,馮綠娥怕傷到自己,連忙閃到一邊。這會兒聽見那死士是良昭儀派他來奸汙蘇慕容,也顧不上剛剛那些疑問了,連忙落井下石道,“是了是了!皇上你聽見沒有,是良昭儀派這個野男人來的,並不是臣妾主使的,臣妾冤枉啊!”
良昭儀也明明白白聽見了馮綠娥的指控。她打不過那死士,此刻見他反水,自己的罪行暴露,知道再也兜不住了。什麼都算完了,她喉嚨裏不斷發出淒慘的笑聲,是笑聲也不準確,隻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古怪聲音。她自知失了清白,此刻行跡又都已經敗露,恐怕離死期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