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點,天還是黑的。
這一點葉風閉著眼睛也知道,根據係統設定,仙界每天都是早上六點天亮,晚上六點天黑,基本不會出差錯。
南楚書院在季降雪小院之外,離此稍微有點距離,冒著寒風走了十幾分鍾才到。
第一天上課總歸是不能遲到的,這是葉風十多年養成的習慣。
早有人給他安排了位置,就坐在學堂的最後麵。
葉風絲毫不介意,反正都看不到,坐哪裏都無所謂。
找到座位之後,寬寬和盈盈在外麵等候,隻要葉風有需要,她們隨時會進來幫忙,畢竟自家的公子是個瞎子,凡事都要更加體貼一些。
找到座位之後,葉風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補了個回籠覺,一直睡到辰時,也就是早上七點。
教書先生看了看新來的學生,搖了搖頭深表失望。
教書先外號尚水鬼,真名叫尚學桂,因為為人十分刻薄嚴肅,所以大家都叫他尚學鬼。
尚學桂是教儒學的,對禮儀教化比較講究,特別痛恨不尊師重道的學生,但凡表現不好的學生,不管是什麼身份,他都要揪出來罵一頓。
所以南楚書院所有人都比較怕他,但背地裏沒少罵他,給他取了個綽號尚水鬼。
尚水鬼看到今天多了一個新學生,非要讓葉風上來自我介紹一下。
葉風有些無奈,自我介紹這種事情他是拒絕的,但也沒有拒絕的理由,隻能雙手向前摸著向前走。
走到一半,葉風感覺到有一隻腳突然伸在了麵前,也不知道是誰的腳,但能肯定此人的目的就是想絆倒自己,讓自己出洋相。
葉風微微一笑,腳掌輕輕地踩了上去,然後全身往上一站,猛一用力,隻聽見“哢嚓”一聲脆響。
緊接著是一聲響徹學堂的慘叫,“啊!”
“什麼事?”尚水鬼大驚。
眾人也是一愣,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我的腳,我的腳斷了!”有人已經痛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葉風連忙退後了一步。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尚水鬼快步走了下來。
葉風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啊,我走著走著,突然踩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我還以為踩到狗S了呢,我眼睛看不見,經常踩到狗S的。”
“你……”
“我什麼?”葉風聳了聳肩。
“快帶去找人醫治一下。”尚水鬼讓人將“狗屎”抬了下去。
“夫子,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大家都知道我是瞎子,看不見的。”葉風一臉無辜。
“沒人怪你。”尚水鬼也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你回去吧,坐著說。”
“哦。”葉風摸著瞎回到位置上,說道:“我叫葉風,是個爐鼎,也是個瞎子。”
“沒了?”
“沒了。”葉風點點頭。
眾人聽完哄堂大笑。
“我說錯了嗎?”葉風不解。
“又是爐鼎,又是瞎子,你是絲毫沒有羞恥之心。”尚水鬼覺得葉風太孟浪,顯然有些不悅。
“夫子差矣。”葉風文縐縐說道,“我隻是實話實說,沒有絲毫隱瞞。”
“還有,因為我是瞎子,所以我隻是來旁聽一下,夫子千萬不要問我問題,我反正是答不出來的,也不要懷疑我是不是在睡覺,因為我醒的時候也是閉著眼睛的。”
“呃……”眾人麵麵相覷。
“這爐鼎也太狂了,幾句話把尚水鬼給罪了。”
這裏有幾個人敢得罪尚水鬼。
尚水鬼一臉生無可戀,這輩子育人無數,真是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學生。
關鍵還是個瞎子,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氣得鼻孔真冒煙。
“坐下吧。”尚水鬼無奈地放過這個刺頭,“你說的很好,大家都認識你了,但你往後的日子恐怕並不好過。”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惡其體膚,空乏其身,行弗亂其所為……”
“等等,你這說的是什麼?”尚水鬼大驚,葉風這短短幾句極富哲理,讓人心神一震。
“孟子寫的《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啊,夫子沒有聽過嗎?”
“孟子有寫這個嗎。”尚水鬼撫須深思。
“沒有嗎?”葉風摸了摸腦袋,難道是自己背錯了?“這篇我沒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