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西海,大晉國京都。
辰時,歸雲閣茶莊高朋滿座,孫掌櫃拿著一把精致茶壺四處為客人們斟茶。
他正忙得不亦樂乎,忽然看見三樓樓梯口出現一位身著白色長袍的二十多歲男子。他腰懸長劍,烏黑的頭發梳得十分光亮,盤了一個精致的發髻,再加上長相清秀,此時盡顯瀟灑飄逸。
“王會元…”發現此人來到,孫掌櫃馬上撇下其他客人,忙不迭地迎上來。這由不得他不如此客氣,這青年人名叫王玨,本是國子監監生,在剛剛的春闈中已考取貢生,而且是第一名會元,這注定成為了今年殿試狀元的最大熱門,現在打好關係,以後說不一定有求於對方。
“孫掌櫃,生意好興隆啊!”王玨拱拱手,此時他滿臉自得,高中會元的熱情還未退去,說話間已經有了一些官家氣派。
“托福,托福,您請移步雅間…”
二人寒暄著,王玨被孫掌櫃請進一間高級雅座。
“您喜歡什麼茶?”孫掌櫃殷勤接待。
“碧雲春。”
“蒙山碧雲春一壺…”孫掌櫃急忙向身後小廝吩咐。
聽見吩咐,夥計很快把一套精致青瓷茶具,幾盤堅果擺到挨著窗戶的一張桌子上。
王玨落座,孫掌櫃把窗戶打開,一股夾雜春天泥土氣息的清風吹進來,王玨頓覺精神一震,更感愜意萬分。
等茶的功夫,王玨向窗外看了看,街上車馬行人,街旁買賣鋪戶盡收眼底,這茶樓真是一個喝茶賞景,休閑養性的好地方。
不經意間,他看了看對麵一個門樓高大的宅院,門前匾額上寫著“張府”兩個字,大門緊閉。
他感覺有些不對勁兒,抬手一指問道:“那府邸是司馬府副監察史張炎陵的宅院吧?”
“是啊!”夥計已經把一壺碧雲春放到桌子上,孫掌櫃親自為王玨擺放茶杯、茶盤。
“怎麼這個時間了,張家還沒開府,家裏沒人嗎?”王玨感到奇怪,按道理監察副史官階不低了,張炎陵早該去府衙報到。
“確實是張大人的家,但不是張家沒人,而是最近張家攤上了些麻煩,惹上了官司,被朝廷禁足閉府了。”說到這裏孫掌櫃搖搖頭似乎不想提起。
“哦!”王玨一聽來了興趣,“聽人說,這張炎陵可是著名廉吏,在百姓中頗有威望,他也能攤上官司?”說著他顯出不相信的神色來。
“他可是監察副史,主監察彈劾,以張大人嫉惡如仇的性子,遇到硬茬,被人反彈劾不是遲早的事嗎?”說著這李掌櫃歎了口氣,看得出來,他在心裏還是很向著張炎陵的,有些為張炎陵擔心。
“說來聽聽!”王玨探過身,示意孫掌櫃坐在身邊。
聊天八卦本就是經營酒樓茶室的人留住客人的重要項目,何況王玨這樣有潛力的客人,孫掌櫃就坐了下來。
“那是去年夏天的事,有人向司馬府舉報禮部李奪大人,說他與我們京都附近民間幫派有勾結,收受賄賂,甚至買賣人口…”孫掌櫃一邊說,一邊搖晃茶壺給一個茶杯裏倒入茶水,青綠色的水花翻滾,很快雅間內就充滿沁人心府的茶香。
認真地看看茶色不錯,他才繼續往下講:“司馬府責成張大人嚴查此事,以張大人的老練手段,很快調查就有了進展,以為馬上就可以交差了,可是沒想到這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李奪卻也不是善茬子,似乎後台極硬,竟然對張大人反彈劾,一頂頂大帽子扣到張炎陵身上,竟然讓他百口莫辯…”
“京都官場竟然這麼複雜,”王玨從孫掌櫃手裏接過茶杯,用手使勁摩搓著,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了,“這李奪到底什麼來頭?這個案件可是司馬府安排下來的,他們就不管嗎?張大人自己不會反擊嗎,難道任由他汙蔑?”說道這裏他神情滿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