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寬啊!你把牛皮紙拆開,裏麵有說明,先這樣了。”
我拿著電話,隻聽嘟的一聲,對方已經掛斷。
非常簡短的對話!正宗的長話短說。老鐵頭沒有問我父親的近況,甚至都不解釋他是如何知道我的電話號碼的。而且聽口吻,像是在跟我打啞謎。
我和建國他們立即去拆牛皮紙。很普通的牛皮紙,卻從夾層裏拆出一張照片。
看得出是一張老照片,但並非原件,僅僅是個複印品而已。
地地道道的黑白照,長寬都不超過兩寸,一看至少都是二十年前的技術。
在複印紙的背後,有一行鋼筆字。通過筆跡,一眼都能看出是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寫的。
因為隻有那個年代出生的人,寫字的功底才會普遍紮實!
隻見上麵寫著:
“去年於地震現場與友人捕獲神獸一隻,其目可治百病。聞有魚兄身體有恙,特令侄兒文寬代為奉上。待有魚兄身體安好時,你我兄弟,文才兄三人再聚!孫鐵軍。”
就在我仔細端詳這段話的同時,建國則捧著照片看得津津有味。
我剛讀完,他就問:“這玩意,真是神獸的眼睛?”
小段潑冷水:“你丫遊戲玩多了,這天底下,咋可能有神獸……”
我接過照片,仔細看,發現照片是在一片沼澤地拍攝的。尺寸雖小,但還是不難看出草地上有一群軍人,還有一輛軍車。就在我的目光停留在軍車上麵時,突然看見一個彎彎曲曲的東西,像是巨蟒,又像是別的什麼東西。總之其鱗片隱約可見!
“建國,你們看……”我指著軍車上麵的東西,心想真是神獸?
建國歪著脖子:“這是啥?是龍還是蛇?”
“我看是龍!”小段說。
我心想,老鐵頭他們不會在汶川挖出一具龍屍,然後將它的眼睛取下來送我吧?
想到這,我覺得事情非同小可。也自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別的不說,地震的時候老鐵頭那夥人,除了救援,絕對還在幹一件極為隱秘的事。
也許,這件事就和這張照片,和所謂的神獸有關。
如果快遞公司送來這玩意,真是一種動物的眼珠子,且不論它是龍是蛇,還是別的什麼東西,光體型,絕對就不小。既然如此,這玩意就非常不易得。
都說物以稀為貴,這麼貴重的東西,老鐵頭為什麼要指名道姓送給我父親?
我父親得了一種非常奇怪的怪病,這的確是事實。
二十年前他突然瘋了,神誌不清,整天說糊話。然後從2007年的夏天開始,便臥床不起,全身肌膚潰爛,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惡臭。患病頭幾個月,我還時不時去看他,哭得昏天黑地。後來發現父親漸漸不記得我了,屎尿都需要旁人料理,我便失去了信心。
然後就開始大老遠躲著,窩在湖南,不忍回雲貴高原看父親受苦。
——這些也都是鐵打的事實。
這些年如果沒有我哥那兩個童年夥伴,一個季駝背,一個刀疤哥代為照顧,我父親或許早已魂歸西天。當然,這也要謝謝我那個做生意的舅舅,是他借了一筆錢給我!
小段文化水平不高,沒怎麼看出老鐵頭的意思。但建國卻看出來了。
建國看了看衛生間所在的地方,認真對我說:“看來,那東西很重要。文寬,我看你還是想辦法抓了它,再用牛皮紙包好,火速給你老爸送去!”
我頓時頭皮發麻,心想那玩意真是一隻眼珠子不會咬人就好。
有句名言叫,一個落水之人,會抓住一根稻草不放!
對於我來說,老鐵頭給我寄來的這個東西,說不定就是我爸的一根救命稻草。
所以無論心裏有多懼怕,我還是硬著頭皮走進衛生間。
這時,小段那廝早跑得遠遠的了,就建國撈了把菜刀拿在手上,跟在我後麵。
我用晾衣杆將馬桶蓋掀開,發現那東西一動不動躺在裏麵。
這時風窗外麵有風灌進來,我和建國同時聞到一股強烈的腥臭味。
“這玩意,怕是個海鮮啊!”建國在一邊故意打趣。
見那玩意不再動彈,我才找了個塑料袋,用晾衣杆將那玩意套進去。
那玩意骨碌一下滾進塑料袋,被我用晾衣杆拖到客廳。
小段見我們把這玩意弄出來了,嚇得跑到臥室關著門不出來,同時在裏麵嚷:“梁文寬,黃建國,你們兩個千萬別弄進臥室來,臭死了!”
“你看,真是一隻眼珠子!”建國指著那玩意說。
我低頭去看,發現那玩意正在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