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聰也笑道“是啊,這位裘老先生,騙人的玩意兒可不少呢!誰知道他說的話,是不是也象他的武功那麼‘實在’?”
裘千丈被朱聰揭穿了把戲,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無地自容,袍袖一拂,就要轉身而去。可梅超風那裏能容他就這麼走了,一把抓住,狠狠地摔了他一跤,厲聲道“你說我恩師逝世,到底是真是假?”
裘千丈還抱著僥幸的心理,兀自不肯認帳,說道“自……自然是真的!”
陸乘風也問道“你是親眼所見?”
裘千丈怕再被揭穿,自己性命難保,於是支吾道“我……我是聽別人說的……”
陸乘風一拍桌子,厲聲喝道“你剛才不還說是你親眼所見嗎?現在怎麼就變了?你聽別人說的,又是誰說的?”
裘千丈現在也是豁出去了,反正謊言已經撒的這麼大了,也就隻有繼續硬撐下去了,說道“是洪七公說的!”
黃蓉也插上來問道“是什麼時候說的?”
“一個月之前。”
“在什麼地方?”
“在泰山之顛,他和我比武,輸給了我,無意中說起來的。”
正在抽泣的黃蓉聽了他這話頓時大喜,起身縱到裘千丈的跟前,一手抓住他胸口,另外一隻手拔下了他一小把胡子,咭咭而笑道:“七公會輸給你這糟老頭子?”隨即轉頭對梅、陸二人道:“梅師姐、陸師兄,別聽他放...放那什麼,一個月之前,洪七公他明明跟我們在一起,哪會去泰山和他這麼個老騙子比武?”
裘千丈的一張老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變幻不定。他本想捏造黃藥師的死訊,好乘亂溜走,哪知謊言被人揭破。即便是以他的厚臉皮也感覺到有些無地自容了。有心想要逃走,可黃蓉就在他身前,他可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垂頭喪氣的在這裏苦捱,同時眼珠亂轉想著脫身之策。
就在此時,隻聽梅超風趁著嗓子道“陸乘風,你讓我徒兒走,瞧在師父份上,咱們前事不究。我們夫妻連累你被師父斷腿出門,你趕我們夫婦前往蒙古大漠...唉,一切都是命該如此。”
原來梅超風與陸乘風剛才又哭又笑的互罵了一場,尋仇凶殺之意本已大減,得知師父並未逝世,心中也是極為喜歡,又聽小師妹連笑帶比、咭咭咯咯說著裘千丈的事,哪裏還放得下臉硬得起心腸繼續尋仇?再說她也聽出了林天的聲音,有林天在此,也輪不到她放肆,所以一時間是心灰意冷,連與陸乘風的仇怨都放下了。
陸乘風見梅超風孤苦伶仃,又雙目俱盲,心中的恨怨也早消了大半,此時聽梅超風這麼一說,不禁長歎一聲說道“你將你徒兒領去就是。梅師姐,小弟我明日就動身到桃花島去探望恩師,你去也不去?”
梅超風聞言顫聲道“你敢去?”
陸乘風道“不得恩師之命,擅到桃花島上,本來是犯了大規的,但剛才給那裘老頭信口雌黃的亂說一通,我總是念著恩師,放心不下。”
黃蓉也從旁鼓動道“大家一起去探望我爹爹,我代你們求情就是了。”
梅超風呆立片刻,眼中兩行淚水滾了下來,說道“我哪裏還有麵目去見他老人家?恩師憐我孤苦,教我養我,我卻狼子野心,背叛師門...”突然間厲聲喝道“隻待夫仇一報,我會自尋了斷。江南七怪,有種的站出來
,今晚跟老娘拚個死活。陸師弟,小師妹,你們袖手旁觀,兩不相幫,不論誰死誰活,都不許插手勸解,聽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