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心!
然而就在神將想得眉飛色舞的刹那,一條人影赫然從他眼前的迷霧中閃電淩空飛身撲出,像是鼓足了十成功力,向他胸膛作出最全力、最致命的一擊一一一
“雷厲風行!”
“當”的一聲震耳欲聾的絕響!聶風這催連十成功力的一腿已結結實實的蹬在神將的胸膛上,他終於踢中了他的要害!
這一腿,聶風已預計能把神將胸前的戰甲踢碎,再重傷他的心肺!這一腿,即使神將不重傷亦會五髒六腑血氣急湧,氣衰失調而昏倒。
然而可怕的是,一切聶風預期會得的成果全都沒有發生,神將隻是給踢飛一丈,跟著便沉馬站穩,胸前黯黑的戰甲非但沒有半絲損毀,就連半分凹陷亦沒有,也不知他身上的戰甲到底是何種奇異金屬所鑄!
到了此刻,聶風驀然後悔自己為何一直都沒再回淩雲窟尋回他踢進大佛壁內的雪飲,若然他此刻寶刀在手,加上他偷學自其父聶人王的刀法與他非比尋常的快,即使神將如何內力強橫,也必須對自己避忌三分。
赤手空拳的拳腳比鬥,除了快,最重要的還是雄渾的內力,聶風此時的內力雖已今非昔比,但比諸神將,還是對他極度不利。
拚盡全力的一腿不能一舉得手,聶風真氣一滯,身形已自半空急墮而下,反應亦因內力不繼而有彈指間的緩慢,但,神將正神元氣足!
他就乘著聶風這稍瞬即逝的遲緩中,身如疾電急射上前,一爪緊扣聶風咽喉,一指已高高挺起,獰笑道:
“哈哈!聶小於!你始終還是要當老子的晚餐!認命吧!”
“吧”字甫一出口,神將食指又雷霆萬鈞般向聶風眉心直戳,聶風咽喉被其緊扣,根本無法掙脫,眼看他勢必被戳破眉心,他死定了!
但就在此毫發之間,他霍地又聽到一個男子的聲音:
“妖孽”。
多麼直接簡單的斥罵!聲音由遠至近隻是電光火石間的事,而這個聲音更蘊含一股冰冷,一股聶風似曾相識的冰冷……
可是神將的食指已如雷電般戳至他眼前半尺,這樣短的距離,他根本逃不了,也沒有人可救得了他!
不!還有一個人可以救得了他!
而且這個人亦是一個應該救他的人!
因為,聶風與他早已注定不能在此刻死去,他倆的命運早已被一句“風雲際會淺水遊”的說話所注定,他們在以後的日子還要一起井肩作戰,對付他們須要對付的人!
“波”的一聲!一雙粗壯的掌鬥地擋在聶風眉心之前,神將的食指登時遭硬生生震開;同時之間,聶風又聽“功勒”一聲,側乎來人又以掌劈在神將臂骨之上,神將緊扣聶風咽喉的手頓亦鬆開,聶風當場脫險,隨即後撤!
因為他要瞧個清楚,到底是誰有如此強橫的內力,可以在臨危間以掌擋住了神將的食指,更能擊脫神將緊扣聶風咽喉的手?
可是就在聶風撤至半丈之外時,他依舊無法瞧見此人是誰,隻因這個男人正背向聶風,麵對神將,而且此人背上還背著一個以竹搭成的竹架,竹架上更牢牢緊著一個頭上蒙上白中、全身白衣的人,也不知是死屍抑是活人?
隻知道那個白衣人所穿的是女性衣飾,顯然是個女子。
而神將乍見那個男人出手相救聶風,看來亦甚驚訝於他的力量,愕然間:
“是……你?你終於也來了?”
但聽那男子又再冷冷道:
“神將,今日,我一定要你受到
應得的懲罰!”
神將聞言意態更狂,聶風發覺這狂魔眼中競嶄現一絲莫名妒火,如瘋如癡的笑道:
“好!敢為她來雷峰塔送死,你總算沒辜負她對你一番傳功之情,我神將即使與你勢不兩立,也為有你這一個情敵而驕傲!”
情敵?聶風陡地一怔,原來……這個男子與神將是情敵?那,在這男子背上的白衣女子想必是二人所喜歡的人了。她,為何至今不發一言?
那個男子驟聞神將此語,卻依舊了無反應。聶風隻覺此人的冷異常熟悉,可是,這種熟悉的冷,絕不該仍在世上……
神將見那男子毫無反應,卻不怒反笑,他盯著男子背上的白衣女,一字字道:
“想不到你今日把她也上下場帶來了,好一對至死不離不棄的同命鴛鴦!可惜你們今生根本無法達成這個心願,因為今日……”
“我一定會殺了你!再把她占為己有!你們之間的一切即將到此為止!”
神將說著立時逞運雙掌,猝地暴喝一聲:
“滅!”“世!”“魔!”“身!”
驟然間兩道雄渾掌勁自其雙掌射出,迅即扭結成一道赤紅氣芒,氣勢磅礴,直向那男子重重轟去!
“小心!”聶風大叫,那男子卻不慌不忙,也依樣運舞雙掌,暴喝。
“移!”“天!”“神!”“訣!”
頃刻兩道掌勁亦自其左右掌心迸射而出,隨即也扭結成一刺眼的白色光團,猛向迎麵襲來的紅色氣芒湧了過去!
“彭”的一聲足以開天辟地的巨響!紅白兩股氣團硬碰,登時爆發出一道奪目的紅白強光,光芒向洞內每個角落迸射,頃刻便把洞中餘下的七十一顆巨石悉數轟至爆碎,整個地洞更被震至危危欲塌!幸而聶風一直站在那男子身後半丈之內,在其氣勁掩護之下,才得以安然無事!
激擠過後,滿洞砂石翻飛,還夾雜著魅影迷心法所餘的綠色迷煙在冷寂的空間飄蕩,氣氫頓呈一片蒼涼肅殺!
就在那砂石綠煙冉冉彌漫之時,聶風猶可瞥見神將嘴角竟爾滲出一道血絲;這道血絲,看來井非腦漿,而是神將自身流出來的鮮血!
這個中魔如狂的強者神將居然也受傷了!而令他受傷的人。競是那一直背向聶風的男子!他居然具有和神將匹敵的力量?
神將與那男子猶在屹立對峙,氣氛一片緊張欲裂,良久,神將終於先張口道。
“你身為移天神訣的‘移體’,功力本不應及身為移大神訣‘正體’的她,可是你居然能與我打成平手,到底……是為了什麼緣故?”
但聽那男子鼓足一口氣道:
“那隻因為……我有一個不能失敗……的願望,我一定要奪得盂缽救她!”
他說得如此堅定不渝,神將一陣慘笑:
“很好,那縱使我與你戰至兩敗俱亡,也不負此戰了……”
二人經曆適才一拚,雙方均各自衡量著對手尚存的實力,然而聶風乍聞那男子的話聲,卻立時感到他話中氣力有點不繼,似乎也像神將般受了內傷,不禁上前欲以掌助其療傷,豈料他一動,那男子居然已聽見他微不可聞的腳步聲,但聽他語調平靜的道:
“若你想替我療傷的話我十分感激,但這裏異常危險,你還是盡快走吧!”
那男子說著也回過頭來一看聶風。
他終於回頭!
一看之下,向來冷靜的聶風當場如遭雷殮,一顆冷靜的心差點跳了出來!
天!
是他?
是他?
是他?
不!絕不可能!
眼前人怎麼可能是……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