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低低的,沙啞的,卻帶著難以言喻的低醇聲音,像羽毛,不輕不重的撓著她,直癢到心裏去。
“要給錢的。”江知不自在的偏了偏腦袋,磨磨牙補了一句。
半晌沒聽到回話,她歪頭朝肩膀處看了一眼,那人竟是已經閉上眼靜靜靠在她的肩上。
又昏過去了。
“就算是昏過去了,你也得給錢!”江知又嘀咕了一句,將人小心往上抬了抬,放緩腳步穩紮穩打的下山。
將人在床上安頓好,江知眼都不眨的把他衣裳扒了個幹淨,身體打理幹淨敷上自製的傷藥包紮好,這才有空去仔細瞧瞧這人的模樣。
將糊在臉上的頭發扒開,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皎皎若明月般的清雋麵容,眉目精致秀雅,此刻安安靜靜的閉眸躺著,恍若謫仙沉睡,通身都是一股子出塵的仙氣。
意識到自己盯著人看了太久,江知不自在的輕咳一聲挪開視線開始擦拭人臉上的汙漬。
她不是沒見過好看的人,隻是那些好看的都隻不過是皮相,給她留不下什麼印象,可撿回來的這人那仿佛融入骨髓之中的矜貴翩然叫她也不禁失了神。
古語君子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大抵如是了。
衣不解帶,江知幾乎不眠不休照顧了三天,人才終於從高燒狀態恢複正常。
江知老懷大慰,隻是人清醒以後——
“哥哥……”斜倚在床上的男人怯生生看著江知小聲喚道。
江知,“……”
神他媽的哥哥!
她一把將人手抓住放在自己胸前,還按了按,語氣帶上幾分凶狠,“你再說一遍,叫我什麼?”
沒想到這個舉動一出,男人白玉般的麵龐浮上一抹暈紅,垂下眼睫語帶羞澀的道:“娘子……”
江知臉色更僵了,木著臉扔開他的手,目光詭異的看著他,“你……腦子燒壞了?”
男人眨眨眼,一臉困惑,“什麼?”
這怕是失了智。
江知深吸一口氣捂住腦門,滿心的後悔,這下好了,失了智,賴上她了。
“娘子……”男人半張臉掩在被子下,隻餘一雙澄淨的雙眸望著她,叫聲細如幼貓。
江知抬手製住他接下來的話,麵無表情的僵硬道:“閉嘴,讓我冷靜一會。”
過了好半晌,江知才接受事實,吐出梗在心口的鬱氣,她看向男人冷靜問道:“還記得你叫什麼,家住哪裏嗎?”
“娘子緣何問此?我自是知道的,為夫薛凝,出身自江渠薛家,家自是在此,娘子在哪兒,為夫的家便在哪兒。”薛凝雙目含情,頰飛紅暈。
“停停停!”江知做了個手勢,一臉複雜,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義正言辭道:“我不是你娘子,別以為你長得好看就能占我便宜,我告訴你我不是那樣的人。”
她說到這頓了頓,注意到薛凝的臉色已經從開始的羞澀轉變成了難看蒼白,如玉麵龐顯露出一股難堪和羸弱。
“娘子……是不喜歡為夫了嗎?”
“多謝。”低低的,沙啞的,卻帶著難以言喻的低醇聲音,像羽毛,不輕不重的撓著她,直癢到心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