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已經到了的眾妃嬪見帝後二人相攜而來,看著皇帝大掌中牽著地那隻小手,齊齊蹲身行禮。
季傲政龍臉冷肅,威嚴地喝道:“禦醫呢?讓禦醫滾來見朕!”
“臣……臣在!”一個匍匐在地的身影趕緊爬了過來,是那不久前剛被撤了院判之職的木行舟木禦醫。
“給朕如實道來!”
木行舟雖心內忐忑不安,倒還算是見識過大場麵的人,有幾分冷靜,撿著重要的說:“今兒晚膳時分,淩昭容娘娘有些低熱,正是臣當值,聽聞後立即趕了過來。但臣把脈後,察知並無大礙,一般傷口愈合時都是使得人體微微發熱,臣就隻開了兩幅安神止熱的藥,讓宮人小心照看著,臣就守在這外殿,以往萬一。卻不到一個時辰後,淩娘娘貼身宮女一聲哭嚎,竟是突然歿了!臣……”
“混賬東西,養你何用!”季傲政一腳狠狠地踹在了木行舟肩上,轉身喝道:“來人,把伺候淩昭容的一幹宮女太監帶下去,分開嚴刑拷問,若有矛盾不一者一概處死。”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一幹自知死期將近的宮人匍匐癱軟在地,哭喊著求饒。
卻在這求饒聲有個唯唯諾諾地宮女顫巍巍地快速爬到龍腳下,抖著聲兒說:“啟稟…啟稟皇上,奴才有事要稟!”
季傲政鳳眸瞪著這個不知死活的奴才,正要將她一腳踹出門外,卻聽有個妃嬪驚呼道:“呀!你看她手上拿得是什麼?”
驚嚇中的眾人自然而然往聲音所指的方向看去,竟在那個匍匐在地的宮女手裏看到一個紅木製的匣子,其上卻雕刻著極陰惡的兩個魔王,爆眼牛頭,齜牙咧嘴甚是可怖。
宮女抖抖索索地打開了那匣子,隻見裏麵有用捕蠅草堆置而出的一男一女,像是沒穿衣服光著身子,一個有頭上帶著腦箍的,一個腹中穿滿了一排的繡花針。
此時隻聽有個聲音驚恐地叫到:“這不是厭勝之術嗎?”(厭ya勝”意即“厭而勝之”,係用法術詛咒或祈禱以達到製勝所厭惡的人、物或魔怪的目的。)
“天啊,想不到後宮竟有此等歹毒心腸之人!”
“老天保佑,好可怕啊!”
“二皇子還如此年幼,竟是有人要詛咒起他的母妃,好狠的人啊!”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在殿內響起,紛紛斥責那個行咒怨之人。
青黃一看,腿腳有些發軟,心道不好,她可以肯定不是她家小姐的手段,不說她家小姐沒有這等歹毒之心,何況小姐也不是那等十分信神佛之人。可這所用的東西捕蠅草確確實實隻有灼華宮所有,這是後宮眾妃嬪人所皆知的事情。而且巫蠱之術曆來為後宮之大忌,不管是誰沾上邊兒,都不會有好下場。隻想不到這幕後之人竟是如此可惡,不僅害死了淩昭容,更要把這髒水往她家小姐頭上潑來。
果然一向說話不經大腦的王修容瞠大了眼兒,圓圓地蘋果臉上滿是驚懼之色,哆嗦著開口說:“這不是皇後娘娘宮裏獨有的東西嗎?”
這話一出,立時有人附和,三品以上的妃嬪們哪個不記得當初皇後娘娘那招下馬威啊,當時的驚嚇此時猶還令人後怕呢!
貴妃突然出聲,沉著冷靜地說:“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不要妄下結論。”腳尖一轉,麵向猶匍匐在地的木行舟,頗有一宮之主風範地問:“禦醫,本宮且問你,淩昭容娘娘到底是死於何種病症?”
木行舟自然知道他此時的話事關重要,現在不管怎麼說都可能小命不保,但是醫者不能扯謊,隻能老老實實地說:“臣….臣醫術淺薄,確實查探不知淩昭容死於何種病症。請陛下責罰!”
木行舟這話在後宮眾人的聽來,可不證實了淩昭容死於這厭勝之術的詛咒。
淑妃緩緩蹲下身,取出那匣子中墊在底部的錦緞,驚恐莫名地說:“這生辰八字…..竟是…….竟是陛下和淩昭容的,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