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定睛一看,原來是三娘。
毛頭夥計或許是見到突生變故,而清歡有一幅丟了魂魄的模樣,所以自己做主跑回店鋪叫來了三娘。
三娘的眼裏流露著關切的目光,讓清歡的神情恢複了正常。
她拂開三娘搭在肩頭的手,說:“我沒事。”
三娘道:“夥計問了周圍的人,都說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或許是看慣了生死,聽到這裏,心裏也沒太多波瀾,隻說:“緣分到頭了,該走的自然會走。隻是這裏我人生地不熟的,還要三娘幫幫忙,將這孩子安葬方好。”
三娘點頭:“這是自然,我會打點好。隻是你…”
三娘語氣裏的擔憂清歡自然聽得懂,便扯出一個苦笑來:“放心,我真沒事,我想回去休息了。”
三娘不再多說什麼,吩咐了夥計去處理小桃的身後事,自己帶著清歡回去了。
這次不是回的店鋪,而是去了三娘自己的院子。這裏仍舊是一個兩進的院子,不大,唯有三間房,剛剛夠一兩個人居住。
三娘將清歡領進院子,一邊說:“這我自己歇腳的地方,正好給你住。”
“那你呢?”三娘問。
“我偶爾也住在這裏,但是多數時候都要回去。”三娘語氣中聽不出什麼情緒來,清歡卻突然想到她已經嫁為人妻。
“好。”清歡心裏也不太舒暢,也沒心思多去在意三娘,她覺得很疲憊,想好好睡一覺。
三娘帶她進了臥室,房間裏沒什麼陳設,空空蕩蕩的,看來三娘在這住的時候確實不多。
“你先歇著,我去把你的行李帶過來。”
清歡自然同意。三娘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說做就做,所以說完這些,她就先行離開了。
清歡走到床邊,和衣而臥,很快就陷入了深深的夢境。
若是此時有人走到她麵前,便能發現她眼角有一行清淚滑落,掉進繡花枕頭裏不見了蹤跡,仿佛什麼也沒發生。
醒來之後,清歡覺得口渴,就自己爬起來,去廚房找點水喝。
卻在路過院子的時候,發現院子裏坐著一個小女孩,頭上紮著兩個羊角,正乖巧地坐著不知道在等誰。
“你找誰?”清歡問她。
小女孩的眼睛閃閃亮亮的,脆生生地說:“三娘叫我來的,說是給屋裏的夫人做丫鬟。”
屋裏除了清歡,就沒有別人。
清歡見這丫頭說的官話,模樣也還端正,便問:“你叫什麼名字?”
小丫頭鬼機靈,在看明白了屋裏的夫人就是她,便說:“回夫人,奴婢叫春杏,原來是三娘的家生婢。”
清歡點頭表示知道了,繼續走向廚房找水喝。
春杏連忙攔住她,道:“夫人需要什麼,盡管使喚奴婢便是,三娘讓奴婢盡心盡力伺候夫人。”
“我想喝水。”
春杏應著,跑到廚房去找來水杯和茶壺,先乘了涼水給清歡解解渴,然後又進去燒了水泡好茶斷了進來。
清歡喝完水,又去床上睡著。
睜眼不覺得有什麼,閉眼卻渾身都不舒服。談不上是哪裏不舒服,卻又感覺全身都不自在。
她明白是自己心裏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