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第二日,清歡便去找了李剡。
皇城很大,不像以前在王府一樣,很快就到了。她在裏麵繞了很久,才終於打聽到李剡所在的地方—玄紀宮。
她向守衛說明了來意,很快就被請了進去。太監帶著她曲回宛轉,走到李剡的房外。
她推開門進去,看到李剡埋沒在一堆奏折之中。在路上聽太監所說,李剡淩晨就起來,聽完各個官員的彙報之後,就一直在這裏批改奏折。
聽到響動的李剡,眼神終於離開手裏的奏折,看向了清歡。
李剡衝清歡笑著,一如往常般光陽明媚。如果是從前,她或許再次淪陷。
可事到如今,一切都變了。她今天來,就是來說這件事的。
“臣妾…有事找皇上。”
李剡站起來,向她走過來:“有什麼事,找他人來說就好了,何必自己跑一趟。”
“臣妾…”
“朕聽說遊原的柳枝發芽了,正好今日有時間,昭容可否同朕出遊?”李剡打斷了她的話。
清歡不禁錯愕,為何李剡反而要邀請她去春遊呢?
她的視線越過李剡的肩,看向桌案上還未批改的奏折。
“朕和昭容要去遊原,準備出行。”李剡似乎沒有看到清歡的疑惑,徑自吩咐道。
他們很快就去準備了,完全不給清歡拒絕的時間。
“皇上,這些奏折難道不需要批改了嗎?”
“放一放也沒有關係,今日天晴正佳,難得有時間。”李剡笑著,握著清歡的手,“這些日子,因事務繁忙,沒時間陪你。”
身為皇上的李剡,在這麼多人麵前說出這樣的話來,使得清歡不得不說:“皇上一心為天下百姓,臣妾自然理解。”
車馬很快就備好,李剡帶著清歡登車,出乎意料的是,李稷也在。
車輪咕嚕咕嚕地駛出皇城,向遊原駛去。兩人在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多是說今天的天氣如何,偶爾李剡會講一些來朝城的新鮮的東西,但兩人的心事,卻誰都不願主動開口訴說。
清歡坐著無聊了,掀開車簾望向熙熙攘攘的街道。
朝城的恢複能力很好,一個月前被宮變毀掉的建築早就不見了蹤跡。
街道上還是人聲鼎沸,人來人往,似乎早就忘記了不久前的創傷。
李稷也爬過來,好奇地看著外麵。他雖然還小,但對經曆的事情多少還有能察覺到的。
因而不知不覺中,養成了不愛說話,言聽計從的性格。舒謨教他讀書,他就跟著一起念,搖頭晃腦,煞有介事。
若是態度不認真,舒謨就會正聲提醒他。李稷很快就擺正了態度,專心致誌地學著。
就這一點,舒謨說像極了李剡小時候。
清歡想到這裏,問道:“皇上可已接受璘王?”
李剡看著仍舊趴在窗邊的李稷,明白清歡的意思。清歡之所以沒有說李稷,而是稱呼他為璘王,正是因為李稷對這個稱呼還不敏感,不知道是在說他。
“封王,就已經代表了我的態度。袁朝忠烈,自然不會虧待其子。”
清歡看懂了這一係列操作,袁朝沒有什麼追封,李剡全給了李稷。
“舒公子說,他很像皇上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