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來的相處中,清歡發現阿穀是個可靠之人,也不愛爭名奪利。平日裏一些事想得周到,辦的妥帖,但前來邀功的都是清溪。清歡眼裏看的很清楚,漸漸有心想趕走清溪,獨留阿穀,隻是苦於沒有合適的借口,便暫時作罷了。
再說李剡那邊,成親一個月之後,他來清歡房裏就寢的時間就漸漸少了,不再是同往常一樣每天都來,但來的時間也是多數。李剡夜裏過來大都很晚了,兩人稍微寒暄幾句,就熄燈睡了。
因此清歡對他的了解也隻是浮於表麵,一來是知道他是帶著麵具在生活,二來他們倆以禮相待,不曾越界,所以清歡也不願深入了解。
李剡沒來的夜裏,是清溪和阿穀輪番侍奉。這天輪到阿穀了,她早早地準備了一切,伺候清歡睡下後,自己也睡到了榻上。清歡有心想和她拉近關係,便趁此機會和她聊起天來。
清歡問了阿穀很多事,關於民間的風俗,民間的故事,阿穀滔滔不絕地講著,清歡聽著也心神向往:“若哪天我能離開這裏,你帶我去遊曆天下吧,我想到處走走看看。“
阿穀以為她在說笑:”王妃自是要享受榮華富貴,又何須出去吃那苦頭?“
清歡聽她這麼說,知道她並沒有交心,便不再多說,囑咐阿穀早點休息,自己也睡下了。
之後清歡總是盡力表現出自己的善意,阿穀有所感知,但並不回應,漸漸清歡也就作罷了,這種事也強求不來。這就樣,轉眼便入了冬。
冬天第一場雪來臨的時候,清歡心底是歡呼雀躍的,以前在南方本就極少見到雪,若不是顧忌身份,清歡恨不能去痛快地打個雪仗,玩它一玩。
可是環境不容許,她隻能坐在窗邊看片片飄雪。下午她照常去送湯,到書房時看到李剡在忙,便在門口站著等。最近李剡一直都很忙,即使這樣,每天照例一起用膳,隻是晚上去的時候少了許多.
清歡不得不佩服他,知道他隻是在做樣子,可也做的太認真了吧。
過了好一會,李剡才發現站在門口的清歡,他趕忙迎上去,接過清歡提著的籃子,依舊笑著:“讓王妃久等了,外麵這麼冷,下次就不要站在外麵,直接進來就好。”
清歡微笑著點頭,坐下來陪著他喝湯。這時李剡說:“聽聞城外寺裏的寒梅要開了,等過段時間我忙過了,就去寺裏賞梅,王妃意下如何?”
清歡也照例客氣感謝一番。過了幾個月,清歡早就累了,每次和他說話都是一番客套,她心裏倒是希望他們能以朋友的身份相處,可李剡不這麼認為,他那種客氣的態度把人拒之門外,清歡隻能配合著他繼續演。
李剡說要去賞梅,清歡表麵上毫無反應,但內心是很期待的。出乎意料地,沒過幾天,吃午飯的時候,李剡就對她說:“下午我們就出發去賞梅,夜裏在寺裏過,所以王妃待會稍作準備。“
清歡笑著答應了。既然夜裏不回來,就得帶個丫鬟,思來想去,清歡還是選擇帶上阿穀。之前多少次善意的表達阿穀都毫無反應,清歡早就放棄了與她交心的努力,這次帶上她,隻是覺得她辦事穩重。
出門的時候李剡過來迎她,拿了一件鳧裘給她披上,說是天子賞的。清歡隻是想,披著這麼個鳧裘去賞梅,不就變成了薛寶琴,光想想也覺得好笑,自己哪裏及得上薛寶琴半分?
這次出門也沒有多大仗勢,普普通通的樣子別人都看不出來是王府的人,還以為是哪家富人出門遊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