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元成在心裏算了算:敬國公是大豐朝八十五年封侯,幼子是大豐九十年失蹤,據說那時候幼子的長子年滿八歲,算一算,今年不正好十五歲,那豈不是眼前這位大少爺?!可也不對啊,從未聽過那失蹤的三爺還有個女兒。而且,敬國公姓顧,小姐少爺這姓氏也對不上。
“如此甚好。”田嵐州意味深長的四個字打斷了齊元成的思緒。管他那麼多,日後隻管盡心盡力侍候好現在的主家,想法子讓這個家富起來,肯定不會再有流離失所、擔驚受怕的日子的。
誰知道想法才剛剛冒出來,田嵐州就下了個讓他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的命令:“明日跟我出門,把我之前買的人調br教下帶著先去京城。我會給你一個京城郊外莊子的房契和地契,若是莊頭還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換掉。另外我會讓楊軒和來寶出頭,你和齊佳哥在後麵出謀劃策即可。明年春闈放榜後,我們至京城時希望有個合適的院子落腳。”
“定不辱命。”齊元成壓下心裏的疑惑,不去想為什麼這麼偏遠州府一雙父母雙亡的姐弟會在京城郊外有座莊子。
不過接下來的幾日他就發現田嵐州行事作風幹脆老練,在外處事寵辱不驚,能夠對人笑得溫和有禮,也能對人冷酷無情。但不論怎樣,都沒在他身上看到過在田櫻娘麵前的放鬆和柔和,也隻有在田櫻娘跟前他才偶爾流露出少年人的任性和小脾氣。也在接下來的十日裏,齊元成父子徹底拜服在田嵐州的手段下,不過是在各個縣城走一圈,他便能夠精確地找到合適的商品,一來一回就將田櫻娘給齊元成那剩下的三十多兩銀子變成了三百兩,用來做上京的本錢是綽綽有餘。
至此,田嵐州考沒考上秀才已經不重要了。能有如此手段的主子就是白身又如何!齊元成父子信心十足地帶著楊軒、李來寶,以及田嵐州之前買來放在祝家車馬行裏的三十個孤兒一起去了京城。祝垚倒是眼巴巴地也想跟著去,被田嵐州壓著開始繼續刷題,刷明年春闈府試的題目。而且田嵐州還慘無人道地不準祝垚住進有田櫻娘的小院子,隻每日裏帶上兩套試題走上小半個時辰到岑夫子等人所在的客棧裏。
然而這一切的一切,到了田櫻娘麵前就隻有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所有的功勞和妙計都推到了齊元成父子身上。田櫻娘還頗為得意地顯擺:“弟弟你瞧,姐姐我眼光好吧。隨意這麼一買,就買到了這麼得力的一家子人。瞧瞧,這還沒幾日呢,就把我那五十兩銀子還回來了,真不愧是有商業奇才之稱的人帶出來的。”
“商業奇才?”田嵐州現在也抄書,不過抄的都是楊維方那拿的曆年科舉試題,抄一本題目做一套試題,而且幾乎每次的答案還不盡相同,迄今為止拿出了三套試題就有八種答案,不管哪一套的破題解題都能使人豁然開朗,讓人捧起來就不忍放下。每套的價格書店已經出到了百兩高價,田嵐州閑著的時候就會默上一套。
聽到田櫻娘誇讚,不由放下了筆墨,問她:“這齊家以前是跟著哪個商業奇才的,我怎的不曾聽過?”
田櫻娘愣了愣,想著日後到了京城興許也會有人說太傅府的事情,倒不如自己先透一點算一點,便道:“太傅府田大少爺啊!齊元成沒給你說過?”
“田?”田嵐州在田櫻娘眼中看到了懷念、悲傷。
“嗯,三朝太傅府,一門三太傅。但是太傅府大少爺是個奇葩,不喜歡念書隻喜歡做生意,短短時間裏將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京城裏誰不誇一聲商業奇才。他呀……”
田櫻娘想起了意氣風發的大堂兄,總是會給她帶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和祖父、大伯父一樣從不因為她是女子而輕慢,每當做了一單得意生意總要到她跟前喋喋不休地把經過和結果說上一遍,隻可惜……
田嵐州專心地聽著,這些事情不像是下人說的,倒像是主人公親口說給她聽的似的。一個男人,什麼情況下會和女子這般親昵無隔閡?
於是,說得正起勁的田櫻娘突然發現弟弟又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