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嵐州把田櫻娘放到屋裏休息的軟榻上,轉身塞了個銀果子謝過衙役幫忙,並道:“幫我謝過孫大人照拂!”若非孫大人特別關照,這衙役和婆子怎會如此周到。
果然,衙役麵上帶笑,“定為田少爺帶到。”
衙役離開後,田嵐州突然半跪到了田櫻娘身前,嚇了她一大跳:“弟弟你幹嘛?”
田嵐州沒說話,伸手托住她右腿放在他另一隻彎起的腿上,小心翼翼褪去了她腳上鞋襪,露出了她白皙瑩潤的腳丫子。
田櫻娘從去年開始就用嬤嬤教她的養身方子調養,一身肌膚雪白細嫩幾乎看不到毛孔,一雙腳也不例外,特別是握在手中,那細膩綿軟的手感,還有那幾乎能夠反光的粉紅指甲,都足以讓人眼暈。
田嵐州暈了片刻,鼻間熱意讓他猛然回神,深呼吸將身體不適克製下去,往上挽起她褲腿。雪白又線條優美的小腿過後,膝蓋上的一團青紫尤其醒目。田嵐州心中的那點綺思頓時飛到了天外,剩下的隻有幾乎將他湮沒的心疼和自責,“都怪我!”
怪我來得太慢,怪我身份還不足以護你不跪,怪我太過放縱盧鄭……
田嵐州的手將中衣撕下一條來,沾了熱水小心翼翼往她傷處擦去,那嚴肅專注的神情好比是在對待楊維方出的難題。不,比那更甚!
田櫻娘都看呆了,直到傷處刺痛傳來才回神,伸手一擋:“怎麼會怪你,是我太大意了。”
“我都問過了,若不是聽說我出事,你又怎會那麼輕易上當。你放心,這一次我定會讓盧鄭再無翻身之時!”田嵐州依然低著頭給她清洗傷口,她便看不到他眼中的陰沉狠戾。
李來財是和林放一起過來的,帶著黃大夫的藥箱子。田嵐州沒讓兩人進門,在門口處接了藥箱,找了活血化瘀的藥膏細細給田櫻娘抹上,又確定了下她另外一隻膝蓋完好無損,這才扶著讓她躺在軟榻上,在她頸脖下塞了個軟軟的枕頭,道:“你安心休息,外麵交給我。”
一來是田櫻娘長期嬌養的身子的確疲憊撐不住了,二來田嵐州這次的表現十分沉穩,讓她覺得心安,便順著他的意思躺下來閉上眼睛休息。
田嵐州看她的確是安心在休息,這才起身出門。先是找了附近看守的婆子,又給出去一錠銀子讓她守著門口;然後才示意李來財和林放跟著他往大堂去,路上問了林放幾個問題,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嘴角終於是微微上揚。
見狀,李來財和林放也鬆了一口氣。聽說家裏出事後,田嵐州身上的氣息便變得十分恐怖,讓跟在他身邊的人也忍不住心情壓抑。好在,一切開始得快,結束也快,要不然他們兩個都要抱在一起瑟瑟發抖取暖才能抗住田嵐州放出來的冰冷。
李來財是田嵐州給田櫻娘準備的訟師,林放和來寶、來順幾個被田嵐州放出去尋找證人和證物。林放便是專程到後堂告訴他一切順利的。
來寶找的是鄭娘子和林巧另一個丫鬟菜花,來順找的是來往於鎮上和杏花村之間的牛車、馬車,林放心思細膩被田嵐州要求細細清查了盧家前院後院。
大堂上,盧鄭因著有秀才功名在身不用跪拜,正在慷慨激昂地辯解自己從未有過壞心,和田櫻娘也是兩情相悅,這一點早兩年許多人都很清楚。一時之間還真拿他沒辦法。
但這一切都在田嵐州找衙役給孫澤成說了幾句悄悄話之後有了變化。
“既然這樣,那田童生的第一告就暫且放下不說。先來審一審第二樁和第三樁!來人,帶蘆花!”
蘆花被押上來後牙齒都在咯咯打顫,本能地看向盧鄭。可上頭驚堂木一拍,孫澤成突然道:“大膽蘆花,居然誣陷良民,先掌嘴二十!”
眼看著兩個婆子拿了血腥味重的木板上來,蘆花猛地軟倒在地,“大人,我冤枉啊!”
“大人,蘆花她身懷有孕,還請看在小生子嗣艱難的份上暫時免了她責罰吧!且蘆花身體虛弱,經不住嚇,要是有個萬一可怎麼辦呀。”盧鄭一副保護的姿態,還給蘆花使了個眼色。
蘆花瞬間都就懂了,身子一軟,倒在了堂前。上麵孫澤成麵色一變,重重哼了一聲:“正好,此前上堂的黃大夫還在縣衙,便請立刻為堂上犯婦診斷一二吧。”
驚堂木一拍:“大膽盧鄭,竟敢數次擾亂公堂!若非念你身為苦主,本縣豈能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