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主的狀態比酒侍要好一點,但是似乎也好不到哪裏去。
今日一早,他得到了兩個消息。
第一個是平民大規模撤出弗蘭德斯城。
另一個是外邦軍隊兵臨城下。
城主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失控感,這讓他有些後悔,之前放任林安離開。
沒有林安的幫助,他覺得孤立無援。
……
酒侍按照牧碳的指示,說出了今天談判的第一段話。
這段話,對於城主來說,簡直是摧毀心理防線的致命一擊。
“林安,並不是弗蘭德斯人。他幫助你發動詛咒,不是想要從你那裏得到什麼好處,也不是真的想要毀掉帕裏斯家族。”
“他隻是想把詛咒源順理成章地引入弗蘭德斯,加速外邦的入侵。”
……
昨天推斷出外邦入侵這一點之後,牧碳或多或少已經能夠猜到林安究竟在做什麼了。
林安真正的動機,不是錢財,也不是權力。
而是推動這一場戰爭的發生。
他希望,以塞維為主的外邦勢力,可以直接將“弗蘭德斯”,變成僅僅存在於曆史教科書上的……
一個名詞。
而這一切,歸功於兩個套在一起的謊言。
一個套進去了城主。
另一個套進去了帕裏斯和迪亞。
林安籌謀了整整十年。
他始終獨立於謊言之外,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可以想象,如果沒有牧碳四人的幹預,在原本真實的世界線上……
平民和貴族會在詛咒的陰影下,因為一點小衝突而打起來。
就比如,酒侍突然殺了幾個人。
而詛咒和內戰,將會一同讓弗蘭德斯城淪陷在外邦的侵略中,毫無反抗之力。
酒侍並不知道牧碳的推測是真是假。
但是,城主的反應證明了一切。
接著……
酒侍開始了他的談判。
“我們認為應當設立選舉製度,成立‘決策團體’……並且團體中至少要有一半是平民。”
“貴族和平民婚姻的普及化……”
“還需要成立固定的法案,一切按照法案行事……不得亂用職權……”
“除此之外,削弱城主和警廳的權利也是必要之舉……”
酒侍說起這些的時候,倒是非常流暢。
之前說到過,每一個組織,都有著他們理想中……世界該有的樣子。
平民群體,也並不例外。
理想。
意味著希望。
……
牧碳此時站在市政廳外麵,看著終端上的消息。
是符子豫發過來的。
【你猜猜看,最後易凝兒和林安誰拿到零件了?】
牧碳手指輕敲終端。
“誰都沒拿到。”
【……】
【你這個人太無趣了。】
【這種時候就算知道真相,也應該裝作不知道配合我一下啊。】
符子豫“嘖”了一聲,放棄了玩笑性質的交談,直接發了一大長串冷冰冰的彙報。
【第三代設備的零件,在林安和易凝兒的交手之下,最終以“全部銷毀”作為結局。】
【林安因為此事被智術師高層下了通告,緊急召回。】
【這失誤太嚴重了,估計他最近一段時間都不會出現了。】
【單從這件事上來說,易凝兒小勝一籌。】
【但是我得到消息,那天晚上,塞維在監獄裏麵,鏟除了易凝兒勢力範圍下的十九個舊王族成員,雖然沒什麼實力特別強的人物,但是易凝兒也算是損失不小。】
過了一會兒,符子豫似乎有些猶豫地……
又發了一條——
【莫旅沒有聲張此事,也沒有幹預。我有點擔心,他會和邱雋走上同樣的道路。】
牧碳回複得很堅定。
“不會。”
【為什麼?你就這麼相信自己的眼光?】
牧碳神色不變地說道:“不是相信我自己,是相信他。”
符子豫疑惑:這有什麼區別嗎?
說完這句話,牧碳結束了終端對話。
站在旁邊的權昕碰了碰牧碳的手臂,問道:“你猜猜看,酒侍和城主誰能在談判中更勝一籌?”
牧碳突然覺得這句式十分熟悉。
他想也沒想就回答道:“不知道。”
轉頭時,牧碳看見權昕一臉茫然,於是十分認真地補充了一句:“實際上我是知道的,但我覺得應該配合你一下。”
權昕:“???”
什麼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