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心中有懷疑,宋瑤就沒有直接回宋家,而是用了一道隱身符,跟在中年大漢身後。大漢將東西搬完,抹抹汗,從管家處拿了工錢,離開了白家。
宋瑤跟著他,左轉右轉,跟到一片棚戶區。見他鑽進一戶低矮的棚戶,宋瑤望了眼,屋裏隻有他一個人。宋瑤想了想,從黑暗中現出身形,給自己施個改變容顏和聲音的法術,搖身變成一個中年男子模樣,走到旁邊一個還亮著燈的攤子前,坐了進去,點了一碗餛飩,問道:“大姐,請問你知道住在那戶的人家是誰嗎?”
攤主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問這幹什麼?”
宋瑤麵不改色:“我隔壁有戶人家,家裏有個女兒,容貌姣好,隻是命不好,年紀輕輕地就守了活寡。看他挺老實,托我來問問,看他有沒有意思。”
攤主一聽,眼睛一亮,將餛飩放到她麵前,手擦了擦身前的布:“那你問我就對了,我芸娘這附近誰不知道啊。我和你說,那家姓柳,二十年前年前就搬過來了。人呢,沒話說,每天起早摸黑的去幹活。我真不是騙你的,跟你說,我每天起早支攤,他都走了。你鄰居家那個女兒,要是嫁給他,絕對不吃虧的……”坐到宋瑤身前,她眉飛色舞將柳強誇了一遍。
宋瑤認真聆聽完,低下頭,貌似不經意地問:“不過我來之前,聽人說他以前和有個青樓花魁,叫……叫什麼來著?青柳?對,就是青柳有關係,是真的嗎?”
芸娘臉一僵,“你這是從哪聽來?”瞄了一眼宋瑤,見宋瑤不說話,她拍著腿歎了口氣,“哎,苦命的人家哦!既然你問,芸娘我也不瞞你說,那青柳原名柳青,就是柳強的妹妹,十幾年前他娘得了病,他就將他妹妹賣到妓院去了。哎,要不是窮苦,誰會那麼做呢?你好好和你鄰居說,柳強他的確是好人。”
“妹妹?”宋瑤沉吟,放下銅錢,“謝謝你了,我這就回家和我鄰居說。”
確定宋瑤走遠,芸娘將桌子上的銅錢往懷裏一揣,快跑幾步跑到柳強門前,“砰砰砰”敲開門。
“芸娘,怎麼了?”柳強掩不住眼中的疲憊問。
“怎麼了?”芸娘將圍裙一解,“剛才有個中年男子向我打探關於你的事,就是你和柳青的事!”
柳強聞言一臉緊張,“芸娘你沒有說吧?”
芸娘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我怎麼可能說呢?我跟他說柳青是你妹妹。不是我說,柳強你再困難,也不能把你媳婦賣到妓院去啊!這要是傳出去,你還怎麼娶妻啊!”
柳強勉強一笑:“芸娘,謝謝你,我這一輩子不會娶妻了,是我對不起柳青。”
芸娘急了:“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你不娶,你老柳家的香火怎麼辦?柳青從小在你家長大,當年你們也沒大辦,你不說,沒人會知道她是你媳婦的。”
柳強搖搖頭,隻是喃喃道:“是我對不起她。”
芸娘沒辦法,知道說不通,歎了口氣回去守攤子。
宋瑤在暗中走了出來:“原來,真的有關係嗎?”
要不是心裏隱隱覺得不對勁,她可能真就當侄像舅去了。
宋瑤眼中幾番明滅,回宋家去了。
晚上,想起白天的事,她睡不著覺。走出院子,望著皎潔的月光,宋瑤忽然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白公子白公子,一直叫他白公子,那麼他的全名到底是什麼呢?
宋瑤覺得她明天有必要問一下。
不過,首先要解決的是——能容得下儲靈木生長的法寶。
宋瑤想了很多東西,最後都否決了。法寶,大多是用珍貴的材料鑄造而成,大家都是省著用的。要想造一個容得下儲靈木生長的法寶,那得用多少材料鑄造而成?
再言,就算不提材料難得。那麼大的法寶,真的能放進丹田裏嗎?
宋瑤忽然想起小鏡子說的,她父親鑄造仙器都是量產,造一件扔一件。要是父親在,一定能解決吧?
想起父親,宋瑤拿出了父親留下的天機鏡。孤單冰涼的月光落在鏡子上,映出宋瑤的身影。
宋瑤盯著鏡中的滿月,忽然心思一動。
能容得下儲靈木生長的法寶,不一定要大,這鏡中,不就是另一番空間嗎?
宋瑤伸出手,手指撫上鏡麵,靈力在指尖彙集,鏡麵蕩起漣漪。宋瑤抿了抿唇,還是上前一步,走進了鏡中。
別用洞天。
宋瑤漫步在鏡中,不知這是何地,遼闊的夜空下,龐大的建築群閃爍著神秘的光芒,像是一個靜坐的神祗。宋瑤走了許久,都走不到城的邊緣,漫天月光流瀉下來,引導著宋瑤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