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他的意思,蘇譽開車,帶他到了醫院。
醫院病房內,白國遠背靠床枕,手捧著一份報紙在看,聽聞響動,抬起頭來。
“案子不忙?有空過來看我?”
白國遠笑得儒雅溫和,麵色有些蒼白,但精氣神已經好了許多,估摸著再過幾天就可以回去了。
“嗯,就還是老樣子唄,沒什麼進展,來白哥這兒找找靈感。”
李諾擠眉弄眼,都得白國遠爽朗的笑起來。
“餘部長出遠差,諾子你可要好好擔起責任來啊。”
“那肯定的,誒,白哥,怎麼不見那個小姑娘?”
李諾問的小姑娘正是那日要偷白國遠錢包的女孩子,白國遠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和李諾說了,也表明自己想要收菱九為養女的意願,李諾雖是白哥白哥叫得親切,但到底這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也不好多做評價。
往日知曉都是菱九在照顧白國遠,也端端正正的沒有出錯,所以沒有多說什麼。
“哦,你說菱九啊,她去準備飯了,我這邊醫院的飯菜吃不慣,都是小九燒的,沒想到一個小姑娘,年紀小小,手藝卻和我愛人有得一拚。”
白國遠的麵上出現了欣慰的笑容,真的便像是一位父親在誇獎自己的女兒優秀。
蘇譽在一邊,聞得李諾突然問起菱九的事情後,黑沉的眸子稍微暗上一些,手指在玻璃桌麵上有節奏的敲打起來。
“......嫂子她親自過來接你嗎?”
李諾繼續問,白國遠麵上現出一點紅。
“誒,瞞不過她,知道我這麼多天不回去也給猜出來了,今天買了車票,估摸著明天到,再過上幾天,應該就回老家去了......”
語氣裏,出現了難得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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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那麵聊著天,過了一會兒外頭菱九提著個三層飯盒走進了電梯。
或許是因為趕上飯店,電梯內人挺多,高矮胖瘦,老年青年,但普遍的,麵上的表情都大致相同,眼神疲憊。
菱九是最後一個進入電梯的,小小的身子窩在一邊。
“小姑娘要去幾樓。”
按鍵旁邊有個男人問。
“八樓,謝謝。”
細聲細氣的,模樣乖巧。
八樓的按鍵一下子變綠,電梯門快合上的時候——突然便被一雙手給死死扒住了,而後從縫隙中飛快的騰進來一隻腳。
穿卡其色工裝褲,配雙同色靴子,靴子底下還有黃褐色的泥土。
而後那人鑽了進來,外罩一件白色大褂子,胸前的口袋上寫著“某某醫院”幾個紅色小字。
菱九打量他,便撞見那人的眼睛,眼睛狹長而窄,瞳孔是極淡的灰色。
她立馬垂下了頭。
但依舊能感覺到有一束視線一直黏在她頭頂。
好巧不巧,電梯裏的人都在八樓前離開,電梯從七樓移動向八樓的時候,狹小密閉的空間內,隻剩下了菱九和那個陌生男人。
“別亂動,照我說的做。”
她頭頂傳來一句威脅,後腰已經能感覺到一片冰涼。
若是自己不照著他來,或許下一刻,尖刀刺入五髒,難以逃生。
“我......別殺我......”
菱九的聲音帶上了哭腔,那人滿意的一笑,手指放到嘴唇邊,咬中指的指甲。
電梯門再度打開的時候,陌生男人和菱九一前一後出來。
菱九走在前頭,穿白大褂的男人走在後頭。
迎麵便是個轉角,另外一頭是安全樓梯,樓梯門口正有人大步朝他們這邊過來。
是一個寸頭的男人,身形高大,後頭還跟著個女生,神色嚴肅。
這兩撥人越來越靠近。
“醫生叔叔,你快去看看我爸爸吧!”
菱九說話了,眼淚都落下來。
穿白大褂的男人垂了眸子,沉悶地應一聲好。
便和那一男一女錯開了。
男人緊跟著菱九前進,後者一路走向在通往白國遠病房的過道,,鄰走到八一三病房的時候,透過半開的門縫,菱九眼睛一瞥,看到了裏頭有兩個年輕男人正要往門這邊出來。
她將牙關一咬,收回視線,腳步忽然便快起來,用便當盒子狠狠在穿白大褂男人的膝蓋骨一砸,隨後便跑向過道盡頭。
男人吃痛,眼底陰霾一掃而過,伸手便去扯菱九頭發,但小姑娘好像一尾遊魚,滑入人群裏,幾下子就沒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