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九委屈巴巴的，眼睛含著一泡眼淚。
“白叔叔，您沒有回來，菱九以為您不要我了。”
說話的時候，眼淚就落下來，她哭得抽抽搭搭，實在讓人心疼。
昨天死裏逃生，現在尚且剛剛緩過神來，還沒有顧得上菱九，是他不對。
“白叔叔沒有不要你，小九怎麼過來了。”
年級小小的，她實在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菱九牙齒緊緊咬住上唇，小臉蒼白。
“白叔叔是不是受了很重的傷，小九會照顧你的。”
白國遠見到她一臉關切，也都不去問了，看小姑娘跑到飲水機旁邊給他倒了杯水，溫度合適，讓人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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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城，餘泱泱獨自出差的地方。
因為有田組提前打好招呼，她人剛剛下車就有當地公安局的警員來接。
舟車勞頓，她勉強可以頂得住，不過人家很貼心的給她安排了住宿讓她休息，她就隨遇而安。
做了修整才前往案發地。
“餘部遠道而來，還沒有來得及給你安排洗塵宴就拉您來這兒了，實在不好意思。”
為首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長得頗為英氣，據說是田忠的同屆，在安城工作手段也很出名。
“不礙事兒，凡事兒都有個輕重緩急，再說我來這兒不也有要擺脫慧姐的地方。”
餘泱泱自來熟，擺擺手表示自己並不介意。
林慧一笑。
“在局裏待了這麼久，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案子，一時之間覺得頭昏腦漲的，就著急了一些。”
女人一麵飛快的說，一麵收斂方才的溫和笑意，轉而嚴謹沉肅，同警戒線外圍的警員打了招呼才進去。
餘泱泱多半知道，林慧的“黑麵包公”這個稱呼是哪兒來了的。
麵前的房子，是居於拆遷施工最終的地方，周圍的危房老房都被推得幹幹淨淨，就留這麼一座，拔地而起的蘑菇一樣，偏偏還是破敗得很，牆垮了一半，能透過風去。
屋裏發現的屍體已經被送到法醫那邊了，總共三人，一男，一女，一個兩歲的小男孩。
“死的三人是一家，父親羅明，母親華小紅，小兒子是逃生的，戶籍上查不到。”
林慧給餘泱泱解釋，屋內等候著的幾個警察已經一道兒朝這邊看來。
“林姐！”
兩男一女，態度恭敬，打了招呼後也和善的超餘泱泱一笑。
“介紹一下，豐城餘部長餘泱泱，餘部這是我們組小李，寧哥，喬妹。”
眾人一一見過，場麵一派和諧。
“有什麼發現嗎？”
林慧問。
“有，找到一張合照，不過不全。”
喬妹戴白手套，照片已經拿塑封袋裝起來。
照片還很新，上頭正是羅明和華小紅。
似乎是在一個旅遊景區照的，後頭有大塊紅色刻字石頭。羅明抱著糯米團子一樣的小男孩滿麵笑容，華小紅也笑得開心。在他們身邊還有五個女孩，年齡都很相近。
最大的約莫有二十歲，幾個女生皮膚都不是很白，麵上笑容也淡。
而在照片最邊上，明顯有被剪刀剪掉的痕跡，切線都是斜而不平整，隻能看到一雙小皮鞋的邊角。
被剪掉的那個應該也是家裏的人，是個小姑娘。
餘泱泱這樣猜想。
“這一家都是躲著計生局的，照片裏的孩子除了最大的那個羅愛上戶籍，其他都是黑戶，不知道究竟是不是這家人親生孩子。”
以羅明和華小紅的經濟狀態，不可能收養這麼多孩子，法律上也不會允許。
所以他們懷疑羅明和華小紅，或許會利用這些女孩幹非法勾當。
“我也去看看。”
餘泱泱眸子一沉，和林慧他們隊裏的各自分開，再找線索。
房子也不大，但是獨立的小房間很多，其中有個尤其小的，長方形結構，裏頭隻擺了一張八十公分的小床，上頭被單洗的發白，牆壁上貼了一些迪士尼公主的貼圖。
緊靠著床的是一個衣櫃，就是很普通的，合金架子，外套一些紡織布，拉鏈一拉就可以打開——布上有花花綠綠的圖案，算得上是這間屋子裏唯一的鮮亮了。
餘泱泱的視線便在這個衣櫃上停了很久。
她心裏有個念頭，想要進去看看。
心隨意動，伸手拉開了拉鏈。
拉鏈很久沒開，有些卡頓，發出磨人耳朵的聲音，櫃子裏頭的潮濕味道下一刻便衝出來。
裏頭沒有幾件衣服，但都洗的幹淨，樸素的掛在上頭。
餘泱泱鑽了進去，然後把拉鏈拉上。
隻留一道小口子透氣。
衣櫃很能容人，她沒有覺得逼狹，外頭幽光透過衣櫃留出的小縫隙鑽進來，有一絲絲迷蒙的光亮。
餘泱泱打算了一會兒，索性把拉鏈全給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