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本大爺——正文完結(1 / 3)

“啊!”

“不!那是什麼?!怪……”

“呃……唔……”

怪物兩個字沒吐出口,柳澤就心髒猛然抽痛。

“噗咚——噗咚——”

他雙眸大睜,手上還拿著那張寫著“跡部景世”四個血字的紙,漸漸失去握力,手指鬆開,任紙如落花般掉在地上。

心髒聲戛然而止,大家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柳澤筆直地向後倒去,後腦勺狠狠撞在地上。

“嘭——”

鮮血肆意流淌,無論是地上的還是身體裏的。

莊司剛要伸手去碰那張紙,被跡部景吾狠狠抓住手:“別動。”

現場一片狼藉,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很難聞,讓人心中躁動,有無名火要躥出來。

“是誰?誰?!”莊司怒不可揭,他不受製於人,掙脫跡部景吾的束縛,原地跳起,步法精妙地躍過地上兩具屍體,打量暗處。

可把房梁都檢查過,也沒有他人隱藏的痕跡。

他忽然掀起一張實木桌,手刃揮過,桌子碎成幾瓣,飛濺出來的木屑差點傷到跡部景吾和板垣默語,幸好兩人身手都不錯,可地上那兩具屍體就沒這麼幸運了。

沒等莊司再發瘋,板垣默語伸腳將門板踹下,往地上一砸,“莊司君!請冷靜一點!”

“川島大小姐死得蹊蹺,她的屍體還有用。你就算再恨她,再想讓她灰飛煙滅,也請看看她邊上躺著的是誰!柳澤君是你的兄弟,他暴死,你有怒氣,但你橫發一通火,是想讓他也屍骨無存嗎?”

板垣默語一反平時細聲細語,吼出聲,就怕莊司怒氣衝頭,聽不見她的話。

莊司聽得見板垣默語的話,可仍舊將整間屋子裏的東西都毀了個麵目全非才罷手,隻不過,在板垣默語提醒後,他抱起柳澤的遺體,沒讓他再被塵土拂臉。

跡部景吾用布包著那張紙,重新拾起,並沒有發生像柳澤一樣的悲劇。

小心地收好那張紙,過去幫板垣默語把川島淺香的遺體拖出房間。

跡部景吾無意間碰到板垣默語指尖,她指尖冰涼僵硬,不複之前的靈活溫熱。

輕輕捏了捏板垣默語的手,算是鼓勵:“別怕,本大爺在。”

板垣默語搖搖頭,星眸隱有寒光:“我不怕,隻是心裏不安。”她抬起頭,對上跡部景吾的眼睛:“那個名字……那張紙……”

兩人並沒有把話說透,隻是心如明鏡,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剛剛柳澤把那張紙拿起來的瞬間就暴斃,讓人不得不防。

防……夏木樹裏曾經和他們提過的那位……

防……森川春熙隱晦暗示他們的那位……

防……不屬於人間,執掌生殺大權的那位……

跡部景吾調集一部分人過來,將川島淺香的遺體安置妥當,讓人好好守著這邊,才牽著板垣默語的手,一同朝跡部景世那邊趕。

有一行人比他們快一步,已經趕到跡部景世那,卻被擋在外麵,曬大太陽。

天氣千變萬化,兜兜轉轉最終還是太陽獲勝,烤著早已蔫了的人兒。

森川春熙一身清爽,半絲汗都沒,“喲,忍足大人,真巧。我們一定是前世有緣,否則怎麼會走到哪裏都能碰到麵呢?”

這叫冤家路窄!

忍足侑士挑挑眉,勾起唇附和道:“哦呀,森川同學難道不是專程為了某人而來?別拿我當幌子,我的魅力可沒有某人大呀。”

“嘖,忍足大人是在笑話人家嗎?人活在世,就為個情字。誰也逃脫不了,我自然要為了這個字而去做一些……神秘的事。”森川春熙壞笑著,雙手張開,仰麵朝天。

她在享受陽光沐浴全身的感覺,照在皮膚上刺刺的,毛孔全部張開,想要將那份熱度都吸納進體內。

忍足侑士微聳肩,雙手插在口袋裏,看似慵懶實則處處防備著森川春熙和……她身邊那位老人家。

他可沒忘了,這位老人家曾經裝瘋賣傻差點把他掐死。

秋元婆婆將帽子拉攏,一絲光都找不到她臉上,黃褐的麵皮皺成一團,雙眼渾濁狠戾。

她一副第一次見忍足侑士的姿態,忍足侑士也沒有去拆穿她。

“既然是神秘的事,那一定輪不到我知道了呀。”忍足侑士喟歎一聲,故作輕鬆一伸手,“森川同學,請。”

森川春熙眸光一閃,很快又帶上壞笑:“就這麼讓我進去?不怕我對你們不利?”

“森川同學並不會給我麵子,告訴我,你要做什麼。不是嗎?”忍足侑士雙手環抱,眯了眯那雙精明的眼睛。

天幹燥炎熱,他可不想陪森川春熙在酒店門口曬大太陽呀。

森川春熙嬌笑幾聲,一把勾住忍足侑士的手臂,快得讓忍足侑士來不及反應就被拉進了酒店。

“忍足大人太見外,一點都不把人家當自己人。不過看忍足大人這麼寂寞的份上,我就告訴你一個,消息。忍足大人猜猜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酒店大廳裏有冷氣,吹得人一陣舒爽,可手臂上的熱度卻讓忍足侑士無法放鬆神經,“如果我說是好消息,你會給我一個好消息嗎?”

“啊啦,忍足大人真壞。”森川春熙往忍足侑士胳膊上捏了一把,她笑嘻嘻地戳戳忍足侑士的胳膊肘,“就算人家給忍足大人麵子,消息的好壞也改變不了。不過,這個消息對於忍足大人來說,好壞還說不定喲。”

忍足侑士想要拖住森川春熙,讓她無法接近跡部景世,可森川春熙何嚐不是在拖住忍足侑士,讓秋元婆婆好去做某些事。

在森川春熙拉忍足侑士進酒店時,秋元婆婆就掩去身影,按照森川春熙給她的地圖,沿著小路朝另一邊去。

竹本在房內坐立不安,半點高手的模樣都沒有,在他知道跡部景吾那邊有危險後,就沒有靜過。

跡部景吾在這邊安排了很多人手,某位大爺說是為了保護跡部景世,其實他知道跡部景吾是為了不讓竹本家的人受到危險。

他的驕傲不會讓恩人卷入危險。

可顯然,敵方並不準備進攻這邊,雖然跡部景吾讓他叫小野調動那邊的人手過去了,可過了這麼久,也沒有平安信,這讓他怎麼放心!

越想越莫名不安,竹本隻把這種不安當成跡部景吾和他表妹有危險。

“咚咚——”叩響房門,並無人回應。

忍足侑士不在房裏?

“咚咚——”他走到夏木樹裏房前,又叩響。

“哢——”夏木樹裏麵容憔悴地打開門,頹然地側過身,用眼神問他有什麼事。

竹本對上夏木樹裏很沒轍,這是個逗也逗不起來,嚇也嚇不住的女孩子,外加,他第一次見到夏木樹裏時,她彪悍的一麵仍讓他心有餘悸。

“你知道忍足去哪兒了嗎?他不在房裏。”竹本的目光透過門縫,拚命往裏看。

夏木樹裏就算再想忽視這股視線都沒辦法,嘴角抽了抽,“忍足君不在我這。”說罷,就要關門。

竹本連忙抓住門框,“幫我找找他,我需要他幫忙調人去輔助跡部。”

夏木樹裏雖然一直呆在房裏,可該有的動靜她也是聽得清清楚楚,“你不是剛讓小野那邊的人去支援嗎?”

“這次……不是跡部君要求的吧?”夏木樹裏一點不傻。

“情況緊急,這麼久都沒有消息。如果他們遇險,我們也不會好過。”竹本齜牙無奈一笑,臉部肌肉僵硬,沒有半分平時的灑脫。

“也許忍足就是搶先去搬救兵了,我們過去找他吧?”竹本有些不放心夏木樹裏一個人呆在這,小野隻能守著跡部景世一個人,不能守著別人。

至於那位高木老師,他沒興趣帶一個外人出去,況且,曉烏荷露也在,她有潛在危險因素,讓高木老師牽製她也好。

夏木樹裏略思片刻,點頭。

她把忍足侑士放在她那兒的手槍藏在腰處,被竹本一眼看穿,“忍足把這把槍給你了?這麼說我們還是很有緣的嘛。”

夏木樹裏沒有應,她動作飛快拔掉門上的感應鑰匙,不吭聲走在前。

竹本踢踢地上的灰,對於夏木樹裏的無聲,他沒辦法也不想想辦法,總之他們之間還是可以交流的。

沒幾步走到跡部景世門前,就看到黑衣老太如同巫師一般站在牆角,似乎在注意他們的一舉一動。

竹本腳步聲重了一些,提醒夏木樹裏,又自個兒跑到自己父母門前,抬手剛要敲門,就被拐杖敲擊地麵的聲音震住。

“咚——咚——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不輕不重,不緩不急,卻偏偏敲在人的腦海裏,讓人跟著她的節奏而走。

夏木樹裏比竹本更警惕,她手上還拿著感應鑰匙,抓緊在牆壁上劃一溜,“呲——呲啦——”

這聲音無比難聽,卻破了老太蠱惑人心的手段。

“嗬……嗬……嗬嗬嗬……”斷斷續續的笑聲和她敲擊地麵的拐杖聲一樣,古怪陰冷,衝擊心神。

“孩子,你既留著秋元家的血,就能感受到老身與你之間的那份牽絆。”忽而,如同慈母般,聲音柔和,想要化解對方的防備。

竹本沒有那麼好騙,他眨眨眼:“的確,我能夠感受到一種奇怪的感覺。不過……你確定那不是我對你的厭惡嗎?”

“即便是牽絆,也是孽緣。”夏木樹裏冷不防出聲,目光能將老太射穿的話,老太已經死了不知道幾百次了。

“秋元家的事,輪不到你插嘴。”拐杖重重撞擊地麵,卻沒有讓夏木樹裏有半點害怕,她上前一把抓住那根拐杖,手腕一扭就將拐杖奪過。

老太沒有想過夏木樹裏會奪她的東西,因為力道是互相的,老太踉蹌一下,一臉憤怒,“不成體統!”

“您不是說我與秋元家無關嗎?那麼您有什麼資格教訓我?”夏木樹裏並不是不善言辭,隻是不想開口與人爭論。

可惜,這位老太讓她厭煩,如果她沒記錯,板垣委員長就曾被這位老太坑害過。

“好,我不和你這個女娃娃計較。”老太不再與夏木樹裏較勁,很快擺好心態,快得讓人以為她之前的怒色都是演戲。

她看著竹本,一字一句道:“讓你父母出來見老身。”

竹本原本對於老太提到的感應還半信半疑,這會兒卻信了百分之八十,不然,無法解釋老太知道他父母在這裏。

可他還是怕老太詐他,齜著一口白牙,笑嘻嘻地打個哈欠:“哈呼……想要見我父母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過不了他這關,就別想見他父母。

他母親是秋元家的女兒又怎麼了?又不是這位老太的女兒!

竹本半個身子擋在門前,半個身子靠在牆上,一副請君入內卻又防君入內的姿態。

夏木樹裏知道老太不是善茬,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但絕對不能讓她在此多呆。

“竹本君,跡部君是不是安排了千號人保護我們?”

“啊,何止千號,暗處都是跡部君的人。要是有臭老鼠溜進來,估計連尾巴都不剩。”

竹本愣了一下,還是明白夏木樹裏在虛張聲勢,不過,這樣敲打敲打這位老太也是好事。

省得她倚老賣老,巫蠱之家的元老又怎樣?在這裏不照樣得縮著脖子,小心行事嗎?

“這樣,我便不擔心被老鼠咬了,別看我這樣,我還是很怕老鼠的。”夏木樹裏搓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順帶打量手中的拐杖。

這柄拐杖很沉,是純木的,聞起來很香,看起來不像有機關,隻不過拐杖頭上雕刻著一隻形狀詭異的蟲。

也許……不是蟲,而是蠱。

夏木樹裏順勢將拐杖一寸寸摸過去,並沒有發現哪裏能按,隻把疑心放下。

可她沒想把拐杖還給老太,這種類似武器的東西,還是不要還給敵人好。

竹本聽到夏木樹裏的話,神經有一瞬鬆懈,他笑嘻嘻問道:“你真怕老鼠?看不出啊,一般的老鼠不敢近你身吧?會被凍死的。”

夏木樹裏立刻一個冷眼過去,但她很快又把目光集中在老太身上,她可沒心情陪竹本瞎鬧。

忍足侑士就是這點比竹本好,知道什麼時候能開玩笑,什麼時候不能。

竹本則是隨自己的心,他現在開玩笑也純粹想要壓下自己心中那份不安。

“兩個不懂事的娃娃。老身想要見的人,還沒有見不到的!”老太上前半步。

“哢——”門倏地開啟。

竹本壓下詫異,顧慮地看著父母。

“不準對老太無理。”竹本母親也上前一步,正好擋在竹本身前,對上老太。

老太正是秋元婆婆,她從小道繞了一圈,找到酒店的隱秘小門。

森川春熙告訴她兩點,若能直接到達跡部景世麵前,就不要手軟將跡部景世殺死;若是不能直接解決,就將那位名叫夏木樹裏的女娃娃帶走,疏散跡部景世身邊的人。

酒店的分布圖秋元婆婆了如指掌,所以她選擇對上竹本父母,不僅能夠消除夏木樹裏的戒備心,讓他們以為她的目的是找秋元家的女兒,還能一下解決四股力量。

從某種方麵來說,竹本還真是像極了秋元婆婆,對於別人的吩咐隻聽其中一二,不全聽。自己拿主意沒有半分猶豫,固執又盲目自信。

“既已嫁為人婦,那麼,屬於秋元家的一切,老身代你父母收回。”秋元婆婆這句話旁人聽來定以為她是要奪財奪權,可竹本母親知道,秋元婆婆是要她這身會下蠱會解蠱的能力。

旁人不知,可她再清楚不過,秋元家之所以是久盛不衰的巫蠱之家,在於其手段陰鷙。

蠱蟲,便是眾毒物互相廝殺,踩著或者吞噬著失敗毒物的屍體,最後活下來的那一隻。

同樣,施蠱之人,也能通過吸收其他同樣會施蠱之人的能力而得到提升。

隻不過,施蠱之人通常陰暗,並不會服輸,即便是年長之人下令,也會在對方奪取自己能力之時進行反抗。

這種反抗是致命的,吸收能力之人最多重傷,可給予能力之人則必死無疑。

偏偏這種損人八百自損一千的招,用的人不少。

竹本母親還未開口,竹本就挖苦秋元婆婆:“要你的命,雖然掙不到錢,但我想,也不會有人反對吧?”

他五指張開,彎曲成爪狀,指尖發力,周身氣息漸消。

想要傷他母親,沒門!

那根看似平常的拐杖劇烈顫動起來,夏木樹裏一時不妨,沒抓穩,被拐杖帶著朝地上摔去。

不忘提醒竹本:“小心!有古怪!”

竹本要去接夏木樹裏,卻被她一個打滾躲過,“別碰我。”

拐杖如同活物,扭動著四處亂撞,夏木樹裏抓著拐杖不肯鬆手,她極力改變自己撞擊牆壁、地麵的部位,減輕自己的傷。

“唦唦唦——”身體摩擦地麵、牆壁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沒一會兒,夏木樹裏就沒有一塊好皮,血裏糊著灰,看著就疼。

竹本這次聽了夏木樹裏的話,沒有上前。那柄拐杖他也覺得有問題,現下,夏木樹裏代他受傷,他怎麼可以讓她的心意白費,自己撞上去?

“住手。我把一切還給秋元家,從此與秋元家再無瓜葛。”竹本能夠冷著心看夏木樹裏受傷,可竹本母親沒有那副硬心腸。

“呃唔……”夏木樹裏在牆邊停下,悶哼出聲,額上也蹭破了一塊皮,血順著流入眼內,眼睛紅得嚇人。

“竹本!”夏木樹裏聲嘶力竭地喊出來,竹本也立刻反應過來,要開溜找救兵。

但他終究沒有秋元婆婆速度快,前腳跨出,後腳就被什麼扯住,眼前泛黑,失去了知覺。

同時,夏木樹裏也失去知覺,隻有傷口還在流血。

門縫裏傳出涼颼颼的風,一點點將兩人吹涼。

哪怕身體不由自主地泛冷,蜷縮,兩人也沒有醒來的趨勢。

竹本母親冷眼看著倒在地上的人,提醒秋元婆婆:“你可以動手了。”

說罷,雙手向前平伸,手心朝下,瞬間手背上的青筋爆起,即便是她生病最虛弱的時候,也沒有現在這般蒼老。

秋元婆婆手指輕輕一抖,被夏木樹裏壓在手下的拐杖就朝她飛去,穩穩握住。

重重敲擊在地麵,才重新抬起,對著竹本母親的手背狠狠打了十下。

手背上的皮被打破,流出來的不止鮮血,還有一股肉眼可見的紅色氣體。

並不是血霧,而是巫蠱之氣。

竹本母親雖對下蠱沒有什麼經驗,但解蠱的經驗卻足,以至她的氣體是亮紅色,好看得像寶石。

下蠱越多的人氣體顏色越深,而解蠱越多的人氣體顏色則越亮。

竹本父親站在一邊不敢亂動,盯著麵色漸白的愛人,視線模糊起來。

他是一個男人,本應該為妻兒頂起一片天的男人,現在卻隻能束手束腳地站在旁邊,看著兒子昏迷在地上,看著妻子被人欺負。

他沒用!他保護不了他們!

拳頭緊握,指甲抓破了手心都沒有發覺,他步子輕移,身體往後靠,想要減少自己的存在感,趁機秋元婆婆分神,去找救兵。

隻可惜,竹本父親和竹本一樣,都沒有搬救兵的機會。

秋元婆婆之所以年紀這麼大還能折騰得動,就是因為她吸收過很多人的能力,如果說第一次,她會小心謹慎,全神貫注,那麼在這麼多次後,她便沒有那個必要,也不會把所有心神都放在貢獻之人身上。

況且,她知道竹本母親不會反抗。

因為,竹本母親有一位愛她的丈夫,更有一位孝順她,還挺出色的兒子。

生活幸福,便沒有必要為了讓她受傷而毀掉這樣的幸福。

開著小差將竹本父親也弄昏迷,秋元婆婆算是徹底放下心。

不是所有人都像森川春熙那樣難對付。

一分一秒,時間無情溜走。

當竹本醒來時,有片刻渾噩,很快,他清醒過來,慌張地查看四周。

父母房間已經空無一人,大大敞開,連門都沒來及關。

夏木樹裏的房間是緊閉的,可顯然房內也無人。

麻木地離開酒店,直奔隊伍那邊。

“去,去這裏支援。快去!”

話說出口,他才有了點真實感,催促著,說不清緣由就讓人快到跡部景世那間酒店。

“我們隻聽跡部少爺和忍足君的命令。”首領沒有答應,反倒在打量竹本。

具體事情他不清楚,但現在是非常時刻,任何人,哪怕是自己人,也要著重小心。

一盆冷水澆滅竹本的急躁,他深吸幾口氣,將自己的職業素養撿起來,勾起唇:“是跡部讓我叫忍足找你們支援,可現在忍足已經出事,我找不到他。”

“你若不信,就帶一半人跟我過去,留一半人駐守這邊。”隊伍入住的地方離酒店很近,這一部分隊伍就是跡部景吾留下來專門守著酒店的,現在竹本把人調到酒店內,也不算出格。

首領很快點頭,他看竹本的樣子不像被人控製,一定是真的出事了。

竹本急匆匆安排他們從小路走,防止引人注目。

正好碰見住在這邊的月神,隻對他匆匆點頭就要離開。

月神拉住他:“竹本,等等。”

“不能再等,出大事了。”竹本想都沒想就掙開月神的手,抬腳就要跟上隊伍。

“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安排了一部分人去支援跡部和板垣。”月神笑著拍拍竹本的肩,讓他去裏屋說話。

竹本還是拒絕:“不,我要走了。”

剛說完,他才反應過來月神剛剛說了什麼。

他緊張地反扣住月神手臂:“你把這邊的人調去支援跡部和表妹他們了?”

“是跡部的要求嗎?”他連問。

月神奇怪地看著竹本,“你冷靜點,我就是覺得心裏不安,才會讓一部分人過去。如果他們那邊出事情,而且沒有機會朝我們求救,我們總得準備後手。”

“況且,這些人留在這裏,也起不到半點作用。敵人肯定是衝著跡部景吾去的,我們的王帥是跡部景吾,必須護住他。”

竹本的手越收越緊,一口氣在喉嚨口,兩眼要冒火花。

“他們!他們為什麼會聽你的話?!”剛才他要調人,那位首領還不情不願。

“他們比我更緊張跡部景吾,跡部景吾是他們的少爺,他們能不緊張嗎?”月神攤攤手,又拍拍竹本那隻龍鉤一樣的手。

“你先放開我,我可沒有你那樣的承受力,傷了手,我可就廢了。”對於弄魔術的人來說,雙手至關重要。

竹本用力鬆開手,雙腳浮虛,身形晃動兩下。

跡部景吾的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板垣家給他的人,首領不是擔心跡部景吾,而是擔心他們家的大小姐!

關心則亂,這些人怎麼可以聽主子以外人的吩咐!

此時,竹本已然忘了自己也是主子以外的那部分人。

他哀怨地看著月神:“你做了壞事,還不讓別人懲罰你了?”

“壞事?我做什麼壞事了?”月神不解,竹本以前可不是這種正經模樣,難不成事情的嚴重性超乎他想象?

“對方的目的是跡部景世!你明不明白!對方根本沒想傷跡部景吾!”

“你想想,跡部景吾告訴我們什麼?保護好跡部景世,一定要保護好跡部景世!他把大部分人都留在這邊,就是為了保護跡部景世!這部分人在危急時刻,我們可以調動,但隻能用來保護跡部景世你懂不懂?”

對於竹本的西斯底裏,月神真心不懂,他問:“跡部景世就是個小孩子,敵人對付跡部景世有什麼好處?就算跡部景世是跡部家的繼承人,但跡部家目前的繼承人是跡部景吾,等跡部景吾全部掌權,還要過很久,跡部景世才會長成,跡部家才會落到他手上吧?”

“在這之前,跡部景吾可能還會有第二個孩子,第三個孩子,繼承人究竟是誰還不確定,敵人為什麼要對付一個不確定的因素?這不符合犯罪心理學。”

竹本垂下眼睛,“就是我,也不明白,但這不能否認,敵人的目的就是跡部景世。”

“退一萬步說,毀掉跡部景吾,跡部家便不會再有新的繼承人,到時候再對付跡部景世豈不是易如反掌?他們沒有必要越過跡部景吾去對付跡部景世。”月神頭頭是道,可說再多,還是改變不了事實。

“不對……跡部景世難道不是跡部景吾領養的孩子嗎?為什麼跡部景世長得那麼像跡部景吾?是跡部景吾親戚的孩子嗎?”很多事情,不是當事人,真的不明白其中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