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宮門深似海!
即使她一直本份於皇妃之位,沒有任何權利之爭的野心,但在這宮牆之內,哪裏有太平?
當文燭伊懂這些道理的時候,已經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孩子的啼哭和親人的喊冤還在耳邊,被押出地牢的她並沒有因為被釋放而有一絲的高興,唯一的文家的生還者,生不如死的一個存在,她一臉的麻木看看來人。
皇妃?
文燭琳,她的妹妹,她的父親文醫首從疫病災區撿回來的一個乞兒,心痛她的境遇,收為義女,還給她新的名字,新的身份的人。
“恭喜!”
沒有生氣的眼神瞅著她,高高在上,和她當初一般,隻是她們不同,文燭伊到哪兒都沒有身份可言,而這個人,就那表麵都能感覺到代表身份的盛氣淩人。
“謝謝!”
一點也不客氣,一點也沒有覺得對她有愧,可是有愧的何止她呢?這個皇宮裏麵就沒有人情味,她的位置才下瞬間,皇妃之位就已經另為她人。
“姐姐瘦了!”
關心?
聽來是無比的作嘔,她的好姐妹啊?為了得到現在的位置,她,甚至整個文家陪葬,那善良地收留她的人,這個人還是一點也沒有姑息。
問?
是的,她想問她,為什麼?她繈褓中的孩子有多大的仇恨?還有讓她的手足親人?
可是一切都已經成灰!
“好姐姐,我算是仁義了,從你的皇帝哥哥那裏救下了你……”
皇帝哥哥?
好諷刺一個名字,她曾經還盼著那個無心之人的花前月下,就算隻是一刻光鮮,她也覺得是滿足,但是一切他們有過,也不過是一場空,他,三千弱水,她不過事已三秋,他一個轉身就可能忘記,而宮門確是如此,她不怨,隻是她自恨自己的傻,傻得相信他真的會給她安穩。
文燭琳挑釁的話還在繼續,聲音極為矯揉造作,她聽來都作嘔,一個字都聽不進去,萬念俱灰的文燭伊最後隻是帶著那無比淒涼的笑,略過狗腳子一而再地踢她下跪,而此時的文燭琳才像是真的善心大發,不,或許更多的是心虛,對她是不敢再阻攔,由著她拖著兩條無力的腿往前走。
文家九族已經滅,哪裏還能是她的安身之所?
文府!
這裏荒了,昔日開心快樂不在,文燭伊笑很苦澀,一路地往前,最後是終於到了後院的池塘,她的目的地,最後地一眼,看看四周,再看看眼前,那獨身於殘池中的那開得正豔的蓮,她無力地閉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氣,帶著那仇那恨,縱身的一跳……
光源?還有鳥叫?呼吸,自由自在?那麼她……還活著?
完全不敢相信這事實,緩緩的睜開眼,模模糊糊的視線饒著周圍轉了一圈,真實的感覺讓她感覺剛才的血腥隻是夢一樣,而夢境?那麼地真實感,她蹙起了眉心,腦子一遍地混亂。
到底怎麼回事?
分不清楚的她傻氣地眨著眼,盯著那樹蔭的斑斑光點,混亂讓她顯得極為疑惑,行動也變得遲鈍,她緩慢地從那恬好放下她身子的樹上翻坐起身。
四周?
再確定般地看了一眼,再熟悉不過的環境之外,還沒有消化一切的文燭伊,耳邊一個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了。
阿母?
又是來找她不爭氣的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