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蘭準備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李爺爺,於是便準備了一些水果,帶著陸鬆一起去到了醫院。
醫院裏一股消毒水的氣味彌漫而來,在這個見慣了死亡和痊愈的世界裏,好像沒有太多的悲傷或喜悅。
輕輕的推開門,李爺爺正在窗口坐著曬太陽,陽光照在他發白的發上,臉色卻蒼白的像一張紙,臉上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就像是一個精致的水晶人。
聽見了門被推動的響動,李爺爺輕微的回過了腦袋在看見是她們二人的時候才緩緩地點了點頭。
“李爺爺,我這次過來是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劉春蘭不敢大聲說話,小心翼翼的坐到李爺爺的身旁。
李爺爺像是對一切都感覺不到什麼有趣。
他緩緩的回過腦袋,說出的話,卻帶著一絲悲傷和蒼涼:“春蘭呀,什麼好消息?”
“李爺爺還記得你之前跟我說過琉璃白釉的事情嗎?我今天和國家博物館的現在負責人說了這件事情,他同意回到國家博物館之後好好的調查一下卷宗,當年的事情若能查的水落石出,劉關長答應我們就會把琉璃白釉歸還給你。”
劉春蘭的聲音有點顫抖,他其實不太想到醫院來,每次到醫院都得盡力的壓製著自己的情緒,他的鼻子無盡酸澀,說出的話也帶著一絲哭腔。
自從在三年前李爺爺確診出早期癌症的時候,便一直進行化療,可是結果總是那麼不盡如人意。
雖然一直在進行化療,也將生命不間斷的延長,可是,醫生之前還跟他說,李爺爺的生命不會再超過三個月,而那個他掙紮了10年的琉璃白釉能陪伴他的時間卻也隻有三個月了。
劉春蘭不敢再想下去,她本來就不是一個極其感性的人,她一直覺得自己很理性,可是隻有在這樣的時間才會讓她感覺到自己是一個完整的人。
李爺爺本來蒼涼的眼睛裏麵終於有了一點光亮,他看起來很激動,淚流滿麵,虛弱的雙手顫顫巍巍的抬起來。
劉春蘭趕緊抓住李爺爺的手,李爺爺眼淚吧嗒一聲掉到她的手上:“丫頭,你,這件事你說的是真的嗎?你不是為了哄爺爺高興才這麼說的吧?”
“當然不是了,李爺爺,等到劉關長把這些事情調查清楚的時候,我親自把琉璃白釉帶過來給您。”劉春蘭目光堅定,一臉認真。
李爺爺再也堅持不住,本來毫無情緒的連上,現在終究出現了一絲裂痕。
等了20年整整20年,琉璃白釉才重新回到他的身邊,那是他家庭裏一代又一代傳下來的寶物,不應該在他自己這裏斷掉。
他的手顫顫巍巍的攥緊著劉春蘭的手,一次又一次的感謝她,如果沒有劉春蘭和那些華僑同胞的幫助,或許這個琉璃白釉永遠也回不到他的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