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害朝廷官差,還是天下聞名,人人色變的錦衣衛番子,這就等於是冒犯朝廷的權威,等於是謀反。
心思快的能想到這裏,心思慢的也能想到,屋子裏諸人的神情變幻,都開始有些不安。
幾個鐵了心思跟著王楓的,此時神色最為坦然,安靜的坐在一邊,王炅甚至還在看著屋中諸人的反應。
王楓神色慎重,他慎重的並不是閆少安被淹死這件事情,這件事本身跟他一點關係沒有,雖然如果此二人真的去到了海州島,他們的結果也是同樣的甚至會更慘,王楓再想這件事的後續,盡管官府會拖遝含糊,可早晚有一天會發覺這兩個人沒有回來,會繼續派人過來,會繼續查下去,到那時怎麼應對,而且誰知道這二人有什麼後手沒有?
王楓說完這些話之後,有的人聽到這個話題後身體一震,然後低下了頭,旁人也看不清他的神情,隻是過了會才抬起頭,隻是盯著別人看。
有的人臉上有些惶恐,有些迷惘,好像意識到這件事很嚴重,又好像判斷不清楚輕重。
最緊張的幾個,他們聽到這消息之後臉色就變了,雙手在那裏互相搓著,左顧右盼,想從其他人那邊得到答案。
“死都死了,還想那麼多於什麼。”出聲的是劉穎,他語氣裏帶著些不耐煩。
沒等旁人說話,一向沉默寡言的王鬆卻急忙說道:“這可是番子,是錦衣衛,真要追查起來,咱們倒是無所謂,可是村子裏還有咱們全家,全會被拿了。”
語氣很是惶急,王柳臉色一變立刻看向王楓,李二牛撓撓頭,也跟著看過去,他倒是無所謂,他就自己一個人過,早就下定決心跟著王楓了,但是幾個家在海州的眉頭皺起,臉色都變得煩躁異常,王炅剛要開口,卻被王楓使了個眼神。
趙進清清嗓子說道:“事已至此。”
聽到王楓的第一句話,劉穎突然開口打斷說道:“大人,容我先說幾句。”
劉穎讀過兩年私塾,一貫講究禮數,又是家衛二期的學生,一直很穩重,今日這種打斷讓每個人都覺得很奇怪。
“各位兄弟,我想問問各位,若沒有大人,沒有家衛,你們現在如何,將來又如何,大夥都說說,五叔你先來說。”劉穎笑著問出了這個問題然後指著王炅說道。
王炅眉頭皺皺,看到劉穎的眼神後還是沉聲答道:“若沒有趙字營,今日我應該在鏢局做保鏢,或許死在那一趟保鏢途中。”
李二牛瞥了劉穎一眼,也是開口說道:“你也不用挨個問,像我這種被大人從各處買來的,不論是當家衛的還是在工坊裏做工的,還是南安各處種田的,不是在四處遊蕩就是給人打個短工,能不餓死就算是好的,頂好的就是做個長工或者租上三五畝地過日子,想有現在這種生活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你們說是不是。”
這裏的這些人大約有一半是王楓從各處買來的,此時聽見李二牛的話之後一個個大喊道:“是。”
看著李二牛,王楓覺得自己有些看不透這小子了,難道他真的開竅了。
“我應該是去給誰做親兵家丁,當然我得先能長得這麼壯,不過按照在家中的吃食來看夠嗆。”一個軍戶出身的開口說道,他不是家中長子,軍戶的位置自然沒他什麼事,他有一身武藝,隻是按照他的家庭條件沒有足夠的飯食將他養的這麼壯,不過給人當個家丁或者還是有些希望的。
王柳說道:“當時我家裏計劃讓我去城裏的店鋪當學徒,此時我應該還沒有出師。”
“沒有大人,沒有家衛我要麼在給人放羊,要麼已經餓死了。”蒙古人也多哈平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