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
月朝似乎沒有想到明墨這麼容易便讓自己走,看著明墨不正常的臉色,月朝雖然猶豫,但還是走了。
待月朝走後,明墨終於忍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倒在地上。
“夫君……”
一直躲在門後的桑桑驚呼進來,含著淚扶著明墨,要叫大夫,被明墨製止了。
“這樣,也挺好……”明墨閉上了眼,再也沒有醒來。
桑桑似乎不敢相信明墨這個天子驕子般的人物便這樣死在了自己的懷裏,他到死前,也沒有記念著自己。桑桑不甘,但是心境也是平靜了。
她神色平靜地拿出匕首,微笑地看著明墨蒼白俊秀的臉,然後刺進自己的心髒:“少爺,我陪你。”
終南山一直是南國的福澤之地,仙家之境,南王氏族的修養聖地。
十年前,南朝鎮國大將軍夏進於千軍萬馬中,單槍匹馬,衝鋒陷陣,救出被俘於敵營的南安王。戰亂結束後,由於先皇病逝,且其沒有子嗣,南安王應全朝擁戴,登基為王,封號賢武王。皇上念及夏進的救命之恩,特賜夏氏一族國姓,並大赦天下,舉國歡騰。
不久,南進之妻南氏由於受驚難產,不足六月大小的女嬰氣息孱弱,脆弱不堪。前來搶救的醫者紛紛搖頭,示意為這女嬰安排後事。南氏隻是抱著愛女,神情悲痛,喃喃自語:“報應,這都是報應。隻是,為什麼要將這難降在我的孩子身上。若是可以,我願以命換一命!”說完,悲憫地看著懷中女嬰,無限愛憐,終閉上了美目,了無聲息。至始至終,竟未曾看過夫君南進一眼。
南進抱著女兒,跪在妻子的麵前,痛哭流涕,哀痛欲絕,毫無形象。後來,皇恩浩蕩,賢武王特許南進之女可到皇族聖地終南山休養,以續其殘命。誰想,這一休養,便是整整十年。
如今,十年已過。今日,正是當初終南山的道長孑無所定下的十年之約。
十年之期,愛女可歸。
此時,豔陽高照,終南山下正有一支數十人的隊伍嚴肅以待,等著南家大小姐的下山。而彼時,終南山上,仙霧繚繞,水流雲輕。終南殿屹立於山間,莊嚴卻又樸素,自成一派韻味。殿內正堂,正靜坐著一老一少。
孑無道長身著紫衣長袍,鶴發童顏,手中羽扇悠悠地搖著,一身仙風道骨。對麵的南笙小小年紀,便已生得眼如水杏,俊眼修眉,顧盼神飛。許是在這仙家之地生養得太久,連這小小女娃便也是一身仙人之姿的逍遙,清逸出塵,見之忘俗。
“師傅,笙兒馬上就要走了,您老就沒有話要對我說的嗎?您就這麼舍得我嗎?”南笙的明眸彎成月牙兒,當真明豔動人。
孑無搖了搖羽扇,雲淡風輕卻又意味深長。“當年你入我終南山是巧,我救你是幸,相陪數年是情,日後若再能相遇便是緣。”慈祥的眼中流露愛憐,隱約中,藏著幾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