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是百年王朝,受神明庇護,一直昌盛不衰,子嗣綿延,
聽風書院與尋常書院不同,建於王國城內,立於皇庭南一處,閣樓高高,常有青鳥飛旋,是皇族貴家子弟的私有的聽風閣。在聽風閣學識之人,不是皇家子弟,便是朝中功勳顯顯,權高位重之人,個個都是惹不起,碰不了的金貴人物兒。
聽風閣的夫子是整個南國最受尊崇的人,沒有人敢玷汙一分,和聽風閣的夫子作對,便是和自己今後的人生過不去,因為,南國之人,無不知曉,聽風閣是南國與神明共識的光明之地,而夫子便是享有百年的半凡半神之人。
南國是信神的,常人皆信,南國君主尤其信,因為,天下是神的。
“文祖有訓:以天為言,晝為陽,夜為陰;白晝又可再分,上午為陽中之陽,下午為陽中之陰;黑夜亦可再分,前半夜為陰中之陽,後半夜為陽中之陰。生於純陽之時人,乃為貴中之貴,為男,則國之主君;為女,則一國之母,這是宿命。而至陰之人,則是大煞大忌,國之禍害。”威嚴緩慢的聲音緩緩響起,夫子閉著眼睛端坐在案前,聽著屋簷上方的青鳥鳴啼,神態悠閑。
“嘁,南國是我祖皇從鐵馬冰河之中奪來的,總是將一國運氣歸結於什麼神明,真是可笑,神是什麼?長這麼大,父皇便是我的神。夫子,您說,貴人若為女子便是一國之母,我無話可說,可若是貴人是外籍的男子,豈不要我們未來的南國國主娶個男皇後?”說話的人是四殿下南熠,自小跋扈。
“哈啊哈哈哈……四哥,你可真是什麼都敢說。”被逗笑的都是一些不知輕重的年紀尚幼的帝都青年。
後座靠窗的南玨聞言,嘴角微微上挑,陰鬱的眸光有意無意地轉向窗外。
夫子眼皮動了動,沒有說話,這南國一代不如一代,皇子很多,卻挑不出什麼拔尖的。
“四弟,莫要胡言。莫要衝犯了神明,注意自己的身份。”說完,看了眼一直靜坐右側首位的明韻,發現明韻並沒有注意自己,太子南庭微微失落,有些不甘。
明韻如今十歲芳齡,舉止之間皆是貴氣,精致的五官初見傾城,一襲綴著幾枝桃花的白裙一塵不染,這樣的人,光是坐在這不動,也是讓人賞心悅目的,然不敢褻玩半分。
南熠忽然想起什麼,看向那倩影,開口道:“說起什麼貴人,我們之間不就是坐著一位將來注定要成為一國之母的人嗎?明韻,你怎麼不說話,也對,你還有什麼話要說,你們明家白白撿了這麼大的便宜,仗著出了一個神女命格的小姐,從一個窮酸……”
“四弟,住嘴。”太子有些生氣了。
南熠住了嘴,臉色不好,將手中的書籍一扔。
四下一陣沉默,一些人偷偷看著明韻,少女微微低著頭,眾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愛憐,羨慕,冷漠的目光都有。
突然,說巧也巧,一陣陣珠玉散盤的聲音跌入學堂,脆脆的,很是好聽。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又聽見慌慌張張帶著幾分童稚卻又清清冷冷的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