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遠看了一眼鐵樊,但是並沒有接他的話,而是對著那名衙役道:“你先一步回去,告訴衙門裏的他們,我隨後就趕到。”
“是,大人。”那名衙役應命一聲後,便即又下了城牆。
而這時梁遠看了一眼鐵樊,隨即沒有說話,直接就向著城牆下走去,邊走邊說道:“你不是想要一個答案?路上說。”
鐵樊這時聽到梁遠的話,頓時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但又一時想不出哪裏不對勁,於是嘴裏嘀咕一聲:“路上說就路上說,我看你能說出什麼。”
“駕!”
一輛馬車,迅速的駛向定安縣衙。
馬車內。
“我當然知道那郝峰是要逃走,”梁遠說道,但他還沒說完,鐵樊就插口道:“那你怎麼能把這事揭過去?”
“不揭不行啊?”梁遠歎了口氣,語氣裏帶著絲疲憊,“現在是非常時期你又不是不知道?燕國大軍十萬人馬就駐紮在城下,是沒錯,郝峰是犯了‘逃兵’之罪!但是目前,他不是被控製住了麼?他並沒有逃啊!”
“再者說了,即便這罪名落實下來,鐵縣尉,你好好想想,這對我們如今的狀況,到底有什麼好處?”
“怎……怎麼能沒好處呢?”鐵樊說道,他下意識就想說道,王法在上,起碼能正王法,但是他突然沒有說下去,因為他就梁遠這番話,突然腦子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好處就是‘惑亂軍心’嗎?”梁遠突然聲音抬高說道,“他畢竟是縣衙的主薄,他不是什麼無名小卒!連他都要棄城逃走,那還有誰願意守城而戰?”
“這……”鐵樊頓時有些感覺手足無措起來,他記得這還是自己在念私塾時,被先生出題點名時,自己恰巧不會的那種忐忑與慌張感,這時候突然重新的占據了鐵樊的腦海。
“所以,”梁遠忽然疲憊地笑了一聲,“你明白了嗎?”
“對……對不起,縣尊。”鐵樊算是徹底的感覺有些無地自容了,他感覺如果這車上有一條縫隙能鑽進去,他肯定就鑽進去了,實在是誤會了縣尊大人的一片苦心了。
“沒關係。”梁遠這時看著鐵樊,真誠地笑了笑,伸出一隻手,朝向鐵樊,道:“那從現在起就讓我們戮力合作吧!”
雖然對梁遠奇怪的伸手動作感到有些不太理解,但鐵樊還是能感覺到對方表達出來的誠意,第一時間伸出了手,兩人手握在了一起。
隨後,鐵樊道:“縣尊,以前,以前我沒少跟你鬧別扭,甚至下絆子,您,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梁遠這時候直接開口道:“還說這些幹什麼?我們不是要開始勠力合作了嗎?”
“那……”鐵樊突然扭過身,看向梁遠,有些緊張地說道,“那我們,那我們也能算是同誌嗎?”他在守城牆上,一直都是看到包括梁遠的麾下的副統製高成,還有那些士兵,都是很親熱的互相稱呼“同誌”,而且在稱呼中,鐵樊能看出來,那種稱呼時的那種眼神,都是非常的真誠的,而且是那種對彼此高度信任的感覺,就好像是上了戰場,後背都可以交給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