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鎮,位於我國南部的一座沿海城市。隨著“總設計師”所言“白貓,黑貓,隻要抓住老鼠就是好貓”的經濟改革政策,這座原本籍籍無名的小縣城,搖身一變,成了全國矚目的新世界。既然是新世界,名字當然也得更換,原來的沙鎮就變成了現在的華興市。
九七年春節已經過去二十多天,隨著越來越多帶著夢想的人們湧入華興,這座年輕的城市漸漸顯得成熟,然而那生意盎然的朝氣卻沒有絲毫減弱。
步行街的特點就是人多熱鬧,在華興,商業大街比比皆是。但要說人氣最旺,名聲最響,那還得是福永步行街。
正逢周末,中午時分的街道可謂是舉步難行,又正值飯點,那些掛著各種特色小吃的商店門口更是人滿為患。
在步行街的尾端,有一家門麵不算小的店子,這裏卻是門口羅雀。來往行人逛到此處便都紛紛調頭,看來這裏便是福永步行街的盡頭了。
聽人說,街尾的這家店已經開了不少年頭,至少這條商業街開發之前,它就坐落在此。當初規劃時,不知什麼原因竟然保留了下來。
店門口掛著一塊木匾,有些陳舊。但上麵那“清淨齋”三個大字卻是十分顯眼。顯然,這家老店與商業街格格不入,沒人光顧倒也不難理解。
店裏雖然冷清,打理的卻是井井有條。香燭紙錢,還有些稀奇古怪,不知道名字貌似法器的東西都整整齊齊的擺放在貨架上。
此時店裏就隻有一個年輕小夥,背靠著座椅端坐在桌前。桌子上擺了幾隻茶杯,一旁的茶壺正冒著熱氣。小夥拿起茶壺往一個茶杯裏倒了一杯熱茶,手捂著茶杯用嘴輕輕地吹了兩吹。
在這座年平均氣溫有21攝氏度的南部城市,沒有北方的淩冽寒風,也沒有江南的刺骨濕冷。開春已經有了那麼一段時日,按說氣溫也該逐漸升高起來。也不知道從哪裏吹來的冷空氣,小夥穿了件厚實的衣服,還是能感到些許寒意。
小夥咽下一大口熱茶後,長長地舒了口氣,又背靠著椅子坐了下來。百無聊奈間,店門口有兩個男子有些鬼鬼祟祟的走進了店裏。
小夥抬眼一看,一個中年男人領著一個約摸三十歲左右的青年男子正往自己的桌邊走過來。中年男子倒有點駕輕就熟的感覺,而那戴著眼鏡略帶斯文的青年顯得有些無所適從。
中年男子一走到桌邊,像跟老朋友打招呼一般,問了一句:“小老弟,還記得我不?”
小夥望著中年男子思考了片刻,好像想起了什麼:“哦,有點印象,幾個月前你好像來過。”
中年男子咧嘴一笑:“上次的事情辦的不錯,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哈哈,警察也來找過我,但我就是咬定什麼都不知道,他們拿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小夥眉頭一皺,眼神略顯不快地瞟了中年男子一眼,又轉向他身後那斯文男子。
中年男人拍了拍斯文男子的肩膀,又是爽朗一笑:“小老弟不用擔心,這都是靠得住的人,這不他也遇到點麻煩事了,我就把他帶過來你這裏,也算給你們送客上門了,哈哈。”
斯文男子往桌前走近一步,壓著聲音對小夥說道:“幫我殺個人,多少錢你開。”
小夥聽完,猛拍一下桌子,噌的站起身來。望著兩位來客,語氣很是冰冷:“別在這裏亂講,我們店裏做的是小本生意,不買東西就出去吧。”
斯文男子被嗆得手足無措,結結巴巴地向領他來的中年男子求援道:“這…這…這是怎麼個說法,你沒找錯地方吧?”
中年男子有些尷尬。猛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麼,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又對著斯文男子眨了眨眼。神秘地說道:“要先對切口,你這樣口無遮攔地講話,當然惹得小老弟發火啦。”
斯文男子也像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一般。連忙在腦海裏搜尋中年男子教給他的切口。中年男子想必也是之前領他來的人教的,再之前的人是如何打聽到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斯文男子有些緊張地開了腔道:“蒼天有道,遁地無形。人有三難,需請神靈。
小夥立馬應道:“天雖有道,人卻無情。所求何事,恭命尊聽。”
斯文男子停頓片刻,答道:“有恩報恩,有怨報怨,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神靈庇佑,除邪化凶。弟子周偉拜請三清尊神、五方天帝。輒立符傳,以為信行。”就像是宣讀某種誓言,雖然心裏未必誠心誠意,但重要的是得有一種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