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才落,沈若複已道:“嗯,你是沒有害你方師兄的意思,不過你有嫁禍給我師弟的意圖。明明是你讓你師兄去坐在那青花小蒼龍身上的,你卻來顛倒黑白,說是我師弟害得你方師兄被青花小蒼龍咬了。還真虧你說得出來!若是我師弟拿了這青花小蒼龍扔在方師兄身上,或是我師弟伸手將方師兄推到那青花小蒼龍身上,害得方師兄被毒牙咬傷,那我們一起前去賠罪乃是理所應當的,絕不推委。但明明是你們自己送到那毒牙上去的,倒也好意思來怪我師弟。平波道長門下弟子的推委之術,真是領教了!你們的指責,真真比那毒牙還要毒。被你們這樣一顛倒黑白,我師弟比被毒牙咬了還要冤呢!還要他去賠不是?當真是匪夷所思!”
沈若複言辭尖利,幾句話便將對麵三人譏刺得無話可說。韓一鳴心中想笑,明知沈若複句句都戳中了他們的軟肋。對方四人正是覺得被那青花小蒼龍咬了,著實冤到家了,沈若複倒先把這個“冤”字說了出來,全然就把他們的想法都揭了開來。陸敬新隻坐在一邊,看著眼前這場好戲,一聲不出。
那姓宋的弟子被沈若複幾句話搶白得無話可說,卻也氣得不行。沈若複說得沒錯,他們的方師兄被咬,確實與韓一鳴無關,韓一鳴既未把他推到毒牙之上,也未抓起毒蛇來扔在他身上,讓韓一鳴前去賠不是,還真是匪夷所思。但師兄被毒蛇咬傷,總要找個人出來當擔罪責罷。這個人自然是韓一鳴了,若不是他在那裏,他們師兄的尊臀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到那塊肮髒的石頭上的。都是這姓韓的小子,若不是他,師兄現下不是好好的麼?不怪他怪誰?因此他們把那方師兄往小鎮醫館裏一送,首先想到的,便是來將這姓韓的小子揪到師兄麵前去。讓他低頭給師兄賠不是!
過得片刻,那姓宋的弟子似是醒悟過來,道:“啊呀!你們想要脫個幹淨麼?隻怕你們做不到!若不是看見靈山派的小師弟,我師兄絕不會停下來。別說被咬,連毒蛇身邊都不會走近去,你們還說與靈山的小師弟無關麼?我還不曾說你們心思歹毒呢!”韓一鳴忍不住道:“什麼心思歹毒,宋師兄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們如何心思歹毒了?”
那姓宋的弟子冷笑一聲:“你明明就看出了那是一條毒蛇,不出聲提醒,反倒看著我師兄遭此大禍,不是心思歹毒是什麼?想把自己摘個幹淨,也要看你們有沒那個本事!”韓一鳴冷笑:“我連走都不曾走近,如何看得出那是一條毒蛇?宋師兄你想把自己身上的不是洗脫,也不必拉我墊背罷!”沈若複道:“是呀,我師弟可是一直站得遠遠的,倒是你們離它還要近些呢,你們怎麼也不曾看出來那是一條毒蛇呢?”他雖未親見是怎麼樣的情形,但聽也聽韓一鳴說過了,心中大致也知曉些。再者他極是聰明,一聽韓一鳴說自己不曾走近,立時就將韓一鳴拉得更遠,順便將對方湊得更近些。
那姓宋的弟子如何是沈若複的對手,轉頭對著韓一鳴道:“哈,我不曾見過這種毒蛇,不識得它,有什麼不對麼?”沈若複忽然道:“請問宋師兄貴庚幾何呀?”他語氣平和,與先前的尖牙利齒全不相似,那姓宋的弟子遲疑了片刻道:“比你們年長得多就是了,怎麼,有何不對之處麼?”沈若複又道:“那宋師兄今回是第一回離開貴派,四方行走麼?”那姓宋的眉頭一皺:“你是什麼意思?我怎會是初次行走?我四方行走少說也走了二、三十回了。你當我是你呀!屠龍你不曾見我麼?我可是見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