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的時候,還很小心的四處張望著,好像慕容玨會隨時從哪個角落裏突然衝出來發瘋咬人一樣。
他小心翼翼道:“國公爺沒辦法,就給大少爺喂了安神的藥,又讓家裏的下人都在腳底下綁了棉花,能不走動的話,最好就不好走動,家務活什麼的,都不用做了,想回家的也給放了假。”
他再次歎了口氣,道:“這兩天,國公爺同三少爺連吃飯都是出去外麵酒樓用的。”
慕容瑾嘴角抽了抽,一時有些不知道是她大哥入戲太深呢,還是她阿爹想要尋個由頭出去吃館子。
按著計劃,大哥應該不至於出去辦個事還把自己搭上才對啊。
慕容瑾壓下心思,說了一聲知道了,就和沈念往慕容玨的院子去了。
安國公和慕容琰這會兒也都在,不過是在院外守著。
慕容瑾見了,不免開口問道:“你們兩個在這練什麼大眼瞪小眼功呢?”
兩人聞聲,麵色齊齊一變,將手指放在嘴邊,不停地做著噓噓噓的動作。
很快,院子裏就傳來了聲音,聽起來像是在砸什麼東西……
慕容瑾正這麼想著,那邊慕容玨就已經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手裏提著凳子腿,將院門一腳踹開,衝了出來。
“大哥?”
慕容瑾有些不確定的喊了一聲。
這該不會是真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吧。
她疑惑的看向安國公和慕容琰:“這是怎麼一回事?不是說重傷昏迷不醒麼?可我看他這個樣子,怎麼像是能夠徒手撕掉八頭牛啊……”
安國公擠眉弄眼的對她使眼神,手指依舊在嘴邊不停地噓噓噓著。
慕容瑾一臉懵逼。
這是啥意思?
不能出聲?
但是很快她就知道了,慕容玨好似看不見人一般,搖頭晃腦的根據聲音辨別著方向,最終鎖定了慕容瑾的位置,提著凳子腿就衝了上來。
“我去!慕容玨你瘋了!”
慕容瑾慌忙的跳開,隨後意識到什麼,直接腳尖輕點,飛掠而起上了院子的牆。
而慕容玨果然是根據聲音辨識位置,手中的凳子腿砸向了慕容瑾之前站的位置。
太凶殘了!
慕容瑾後怕的拍了拍小胸口。
直到慕容玨在沒聽見其他聲音,一臉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最後轉身回了院子,慕容瑾才輕手輕腳的跳了下來。
四個人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慕容玨的院子,去了更加偏遠的地方。
說實話,慕容瑾在安國公府生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一個府裏還有這麼偏的院子……荒涼的讓人懷疑進了深山老林。
這個地方她倒是在觀景樓的地方看到過,但那時候她隻希望這是種了幾棵樹而已……
沒想到這裏居然是個院子。
雖然他們已經離慕容玨的院子很遠了,但是安國公和慕容琰還是用了極低的聲音說話。
“長安啊,你可知道你哥這種情況是怎麼回事?”
安國公每說完一句話,都還要四處的看一看,同老鍾叔一模一樣,就好像慕容玨隨時會衝出來給他們一板凳腿似得。
慕容瑾覺得安國公未免也有些過於誇張了。
就算慕容玨真的染上了什麼怪毛病,也不至於耳聰目明到隔了這麼遠還能夠聽見聲音吧。
安國公卻道:“你不知道,阿玨剛回來的時候,一點點細微的聲音都能夠聽見,並且會為之發狂。”
“但如果聽不見聲音的話,就會很安靜的一直睡著。”
他歎了一口氣繼續道:“原本我們也想著,他這個樣子,我們不靠近他的院子就是了,結果我們有一次在正廳說話,他就突然衝了進來,將我們抓傷。”
安國公擼起衣服袖子來,露出了胳膊上的傷口。
他還道:“當時門口站著兩個小廝,被他抓傷的最為嚴重,一個已經不治身亡,另一個也至今昏迷不醒,不知道還救不救得活。”
慕容瑾微訝,道:“死了?”
她的神情不免慎重起來。
沉思了片刻之後,她道:“屍體可還在?”
安國公點了點頭,但是臉色沉重:“屍體倒是還在,但是已經腐爛嚴重,現在還剩多少就還未可知了。”
慕容瑾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一些:“屍體不到兩日就已經腐爛嚴重?這個小廝之前可有什麼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