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卷一、同鴛(1 / 3)

多愁多病骨,傾國傾城貌。本應紅綃帳裏,閑話風流靈巧,誰料一紙白書入世,恩怨又生幾重。二八相逢,情意漸濃。然世家鍾鼎,怎承同鴛?相守難奢願。

——題記.多情累

01.初遇

柳扶風第一次遇見易樺安時十六歲,那時易樺安風姿翩然,玉樹臨風。

柳扶風自己則是一身病骨,羸弱似扶病。

“這位小兄弟似乎不曾見過?這般沒精神,可是病了?”易樺安也不知自己那日是怎麼了,竟和一個素不相識的外門弟子搭訕。

“見過公子。”柳扶風朝易樺安一禮,恭恭敬敬道,“弟子一直都是這樣,天生體弱,多謝公子關心。”

“沒找門裏的丹修看嗎?”易樺安湊近了問道,衣服卻掛在了樹枝上,扯了個口子。

二人一時緘默,相顧無言。

易樺安看著自己的道袍,琢磨著一會兒見了別人要怎麼跟人解釋自己的道袍莫名其妙的破了。

柳扶風則是不慌不忙的從儲物袋裏掏出針線,弱弱的問了句:“不介意的話,在下可以幫公子縫補。”

易樺安點了點頭,沒說話,心道這是不是哪裏不太對啊?

直到很多年後,易樺安才搞明白當初相遇時的違和感——本想收個小弟,邂逅卻有如話本中才子佳人的初遇。

02.把酒

易樺安再見到柳扶風的時候是次年的二月十二花神節,杏林閣深處傳來一陣悠揚的歌聲,有若思春的少女般,雖是靡靡之音,音色卻極為清冽。

易樺安以為是誰家的女兒在拜花神,走近之後,隻見一位身形纖瘦之人,身著戲裝,麵施粉黛,翩然起舞。

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

易樺安正陶醉著,歌者卻轉身朝易樺安一禮。

“無心叨擾,佳人見諒。”易樺安走到那人身邊,風度翩翩道,定睛細看,不禁一驚。

“月下起舞的並非佳人,而是我這須眉濁物,讓公子失望了。”柳扶風半開玩笑的對易樺安道。

一笑嫣然,在月色的映襯下更顯絕色。

“是你啊,我們還真是有緣啊。”易樺安認出了柳扶風,“上次多謝你為我補衣服了,還沒請教怎麼稱呼?”

“在下…柳扶風。”柳扶風躊躇著告訴了易樺安自己的名諱,妝容精致的雙眼中透著三分欲語還休。

“閑靜似姣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好名字。”易樺安展開扇子微微搖了幾下,話鋒一轉道,“如此星辰如此月,不知柳公子可願陪我小酌一杯,也算不辜負這夜色了。”

柳扶風點了點頭,坐下與易樺安推杯換盞,對酌到天明。

二人意趣相投,把酒言歡,相見恨晚。

不久後,易樺安向自家父親求了柳扶風做自己的內侍,開啟了一段始料未及的孽緣。

柳扶風出身梨園世家,自幼體弱多病,父母早亡,自小跟著戲班子到處跑。一十三歲時被文修易氏宗主易容華相中,收入門中。

起先戲班子裏的人還以為易容華是騙子,死活不放人,誰知柳扶風自己主意倒挺大,大半夜的去易容華暫住的客棧把易容華叫起來,趁夜跑了。在戲班子的時候,柳扶風是個唱女旦的,練習的時候要揣摩女子的行為舉止,連帶著平時的行為也有些女性化。

剛成為易樺安的內侍的時候,柳扶風還給易樺安扮過女裝。

易樺安扮過一次之後發覺不合適,再就不提這茬了,倒是柳扶風,時常癮上來了就要找秀氣的門生扮女裝。

盡管性格中有這樣扭曲的部分,但柳扶風的人緣一直不壞。

出汗了遞手絹,咳兩聲馬上倒茶,想讓他當個托兒,遞個眼神立刻明白,除了變態一點以外,相處的十分舒適。

03.白書

柳扶風其人,不光行為舉止可男可女,性格上亦有女性化的一麵,成為易樺安內侍不過一年光景,門內大事小情,權限內的都打聽出來了。